“这第一鞭是要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进了这锦衣卫,就要懂得规矩!”
话罢,手中扬起的铁鞭重重地落在了凌灵翎的身上,带起的鞭风刮得烛台上的火烛晃了晃。
鞭子重回陆贯林的手中时,倒勾的铁刺上还挂着殷红的血肉,鞭尾处还哒哒的滴着鲜血。
旋即,陆贯林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
这些年对犯人的严刑下来,他自然能将这鞭子的力道掌握的极好,而他刚才那鞭,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就是冲着把凌灵翎打到伤筋动骨去的。
而此时的凌灵翎,一道血红深长的鞭痕顺着她的脖子处,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腹部,顿时皮肉外翻,伤痕极为可怖。
她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褪去,额角的青筋尽数暴起,后背的冷汗一滴又一滴地流下,她咬紧牙关,愣是没叫出一个字来。
“看来,这鞭子是抽不动永宁侯的硬骨头了!”说着,陆贯林又从木架子上拿起一个更粗更长的铁鞭。
他一只手拿着鞭柄,另一只则手轻抚着鞭身,仿佛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
紧接着,第二鞭猛然落下,审讯室内一片沉寂,只能听见那阴冷恐怖的鞭响,这一鞭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灵翎本就晕沉的脑袋,此时开始模糊起来,她只知道很疼,两世为人都没有这么疼过,疼得她嘴角都忍不住地哆嗦起来。
陆贯林见凌灵翎没有他预想中痛哭求饶,眉眼间染上了暴戾的神情。
抬手就扬起第三鞭,第四鞭…
每一鞭都携着千钧力道,直直地砸向凌灵翎身体,若说之前她还能感受到疼痛,此时此刻她已经麻木,身体软趴趴地倚靠在了木桩上。
直到陷入黑暗前,她还能听到滚烫的烙铁烧的皮肤“滋滋”作响,可她痛到麻木,就不再痛了。
凌灵翎只觉得周身轻飘飘的,恍惚间,神思仿佛来到了一个仙岛…
仙岛上住着一个白胡子仙人,仙人身边有一只白色灵犬。
灵犬似是授了主人的意,不多时就踏着小步来到了凌灵翎的身旁,引着她一路来到了仙人所在的凉亭。
白胡子仙人从葫芦瓢里倒出一杯酒轻抿着,看向来人问道:“你可知,这亭为何叫忘忧亭?”
凌灵翎抬头看向凉亭外挂的牌匾,又瞟了白胡子仙人一眼,猜测道:“难道是你为了忘忧所起?”
白胡子仙人捋了捋胡子道:“确是为了忘忧,但不是本仙,是你。”
凌灵翎被这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看向白胡仙人,问道:“为了我?难道我之前忘记过什么,还是我将要忘记什么?”
白胡仙人又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悠悠地道:“你如今的记忆确有残缺,失去的则是喜忧参半。”
凌灵翎回想着,她的记忆确实有部分是残缺的,至少关于容修,她总觉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想再问什么时,被白胡仙人轻飘的声线打断:“你的劫难尚未渡过,前尘往事还需自己探究。”
凌灵翎眼角一抽,转而对着白胡仙人道:“哦,那我为何会出现这里?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