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说的是魏龙,心里“咯噔”一下:我跟红丫他们看夜戏那天晚上,好多人都看见我打架了,肯定有我们村的,村里人指不定怎么传的话呢。这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出去跟人打架了没跟他说,又得骂我了。
又有人搭茬了:
“嗯,就那小龙,你别看他平时不得人心,小小孩子跟你说话就跟大人似的,会来事儿着呢!”
又有人搭茬了:
“那孩子讲义气,八月几儿唱戏那些天,在戏台底下又把人揍了,挨揍那孩子也是个欠儿蹬,也挺不得人心的。说是由于那孩子劫道,后来还上医院了。”
“上医院了,一检查说没事,他奶奶上人家给赔个不是,就拉倒了。”
我于是心里踏实了,果然谣言就是谣言,硬生生的把黑的说成白的了。我寻思,魏龙家没用赔钱就行,但还是很想见到他,当面问问他,道谢就可以,不说别的。
“哼,小龙那孩子,你看吧!长大要走正道了,是个人才,要走歪道了,就是个祸害!”
我小姨插话了:
“都不上学,上深圳去了!跟我家陈东明一起走的,说要闯去呢,不上学了。谁道能闯成啥样了,才18!”
陈东明是我小姨夫,听到这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直遇不见他,原来是不上学了。那么,以后,大概是没机会遇见了。
一帮人在庄稼地里连说带笑,带干活,七天假的时间,庄稼地里从一片青黄,变得光秃寂静,就像一只脱了毛的野鸡,说不尽的可怜与肃然。
看着三马子、拖拉机把地里最后两车棒秸秆拉走,我心里又增加了许多许多的凄凉,一个春夏秋的轮回又已经结束,而我平凡的活着,没人告诉我,未来是什么,前途是什么,活着为了什么。只有我爸告诉我:
“过几年,你就找婆家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