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您进去呢！”

她传话传的卑微，也没激出百川一句话。仿佛此时迈腿上宫阶，已经是瞧得起她了。

洪渊亦步亦趋地跟着百川踏上白玉色宫阶，只听身后设英重重呼出一口气，显然是绷着一根弦终于松了。这尊神，终于从自家手里供奉出去了。

殿内金碧辉煌，梁柱上的黄龙雕饰，栩栩如生。一座巨大的描金花屏把大殿分成了两部分，画屏上画了一条巨龙穿行于云雾之中，行风布雨，头高高昂着，甚是神气。

洪渊瞄了一眼，暗笑，这是多想飞升成仙呀？连行云布雨图都做好了。

鼻尖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药味，洪渊猛吸了几口，非龙涎香，非名贵香料。像是一些名贵的参类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宫名“丹庐”，恍然明白，这应是黄龙炼丹修行之处。

再看黑心肝，面上毫无表情，只是那眸光渐暗，又呈现黑洞一样的深邃莫测了。

“哈哈……市主终于来了，让老夫好等！”

黄龙听到响声，自花屏后面转出来。一改往日趾高气昂、势均力敌的样子，热络的有点让人不适应。

洪渊撇嘴，无事献殷勤，必是有求于人。

“来来……快请上座！”他虚抬着胳膊，请百川坐下。

百川假笑抱拳，顺势坐了，配合的道：“国师有什么吩咐，尽管命人传话便是，还用专门布这酒席？”

洪渊眼神亮亮的，黑心肝眸光也不暗了，笑也不凉了。脸上表情，客套真诚，离小商贩对官员的巴结样不远了。

能屈能伸，能说会演，说的就是黑心肝了。

对于百川这么开门见山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图，黄龙还是有些不适应地一愣，随即举杯，也不遮掩了。

“市主真是痛快人，我还真有一物想求！来，咱们边饮边说！”

百川举着酒杯的手，在虚空中一顿，余光从杯上一溜。面上笑意不减，手上动作却轻微一抖。

洪渊看得仔细，那一抖虽然幅度小，却用了灵力。杯中酒在那一抖的空档中，急速震颤了数次，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控制了一般。

可是最后，滴酒未洒，这是什么操作？她看不动了。

暗说那平白无故一抖，必然是觉察出酒有问题。可一顿操作猛如虎，又不见酒水倾洒，是为了炫技吗？

国师直愣愣看着他，一饮而尽，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百川。

“怎么？老夫这酒不合胃口？”

说时笑意满满，眸中却冷冽如霜，尖锐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