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嫘思索了一下,便小心应声道:“是他们假借此理由私下敛财了?”
祁瑄轻哼道:“恐怕是了,宫里出了蛀虫!”
南嫘又疑惑问道:“可是,后宫开支进项都是太后掌管,太后最厌恶骄奢的做派了,她若是知道蜀锦花费如此巨大,肯定直接削减掉蜀锦的用度啊。这次,太后没反应么?”
祁瑄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奇怪,这和太后一贯的作风不符,今日大殿上,刘乐康提起这件事时,他总觉得太后神色有一瞬的异常,但也没看分明,因此很在意此事。他道:“不管是什么缘由,只能从染署查起了,还有尚功局,她们负责这些锦帛之事,怎么也这样不经心?花费这样大,也无人来报。”
“六郎,”南嫘听祁瑄提起尚功局,便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她道:“若说尚功局的话,妾这里听来一些八卦……就是不太好开口,六郎若是不怪罪妾进谗妄言,妾就说了……”
祁瑄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分明很想说的样子,嘴上却还不肯认,不知她又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还要预先跟自己讨饶。他好笑地点了点南嫘的鼻尖,纵容道:“你尽管说就是!哪次怪你了?”
南嫘便道:“六郎不妨查一查尚功局的吕尚功啊,她可是出身大司空府的,万事不管,还挣了个尚功的名头,看着就有问题呐……”
祁瑄抬眼看看南嫘,哑然道:“我怎么觉得……你还在吃醋呢?”
南嫘嘟嘟嘴,她确实是在说刘丽妃。从她看出刘丽妃扮猪吃虎那一套,便觉得心里发堵,她上辈子活了一世,从来都当刘丽妃是真正的孤高端丽之人,毕竟她那时表现得太贤德,对自己又多番照顾。可是,这次红绮的事情,让她忽然警醒。
此时,夜色更深,夜风更大也更凉了些,一阵风忽吹动窗子,凉风丝丝缕缕从窗缝挤进来,扑在身上,惹得南嫘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紧挨着南嫘坐着的祁瑄自然察觉到了,他皱了皱眉,掀开锦被一角,对南嫘道:“别费心想这些了,快上来吧!夜已深了,到天明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南嫘便揉揉已经被风吹得发凉的鼻尖,越过祁瑄,躺回卧榻内侧。
祁瑄朝外朗声吩咐了宫人,让熄灯关窗,便也躺下来。将南嫘略有些凉的身子揽进怀里。南嫘只觉得扑进了一片暖云中一样,温和适意,不一会儿便不冷了。
睡意袭来,南嫘不自觉打个哈欠,虽然困倦起来,但还是抬眼小声叮嘱道:“尚功局绝对有问题。今日,那个红绮便是出自尚功局……”
“好,我去查。睡吧……”祁瑄从南嫘的言辞中,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依赖,恐怕她自己也没发觉吧。祁瑄心情很好地在南嫘额上轻吻了一下,也闭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