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眯,随即拿了床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打昏了站岗守卫的人,偷了一匹马,随着夜色离开了密教天玄。
两仪一路狂奔,在天亮的时候,终于寻到了天义镇,曲幽荧说的那家客栈。
他进去后就往曲幽荧说的房间走去,却被客栈小二给拦住了。
“小姐,那间房的客官没结账就走了,你要住进去,可得把她的银子给付了。”
店小二这话倒是让两仪想起曲幽荧根本没给自己易容,他也不会那手艺,要住进去,就只能付钱,虽然他不知道曲幽荧为何非要住那间客房,但她既然这么决定了,应该有她必须要做的事。
“给。”就在两仪要拿银子结账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给店小二递过去了一锭银子,“她的房钱算在我的身上。”
店小二还第一次看到有人出手这么大方,立刻接过银子,哈腰点头的说,“是是是,你们请,有事尽管吩咐。”
两仪看着店小二欢喜的捧着银子离开,目光略带冷意的看着面前的人,忽而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虽然是询问,但那语气很明显的是知道他会在这里。
因为曲幽荧在给他的那封信上写到,姜潋已经出现,而木景烛则隐匿在黑暗中,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出现。
木景烛看着面前的曲幽荧,并未直接说什么,而是转身上楼。
两仪知道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但也不生气,拿着包袱就跟了上去。
推开自己的房门,两仪很爽快的走进去,将包袱扔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唇角微勾的看着木景烛,再度询问,“这下可以说了吧?”
“让她出来。”
木景烛的语气很冷淡,言下之意就是只对真的曲幽荧说。
可两仪偏不,他挑了挑眉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是一体,所以你对我说也一样,我会转达给她。”
“此时为非常时期,容不得你胡闹。”木景烛的语气不禁高了上去,他面色严厉的看着两仪,一字一句的说,“让她出来。”
“若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是要打昏我吗?咱们可以比比,我的武功不比你差。”
两仪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木景烛,也一直都觉得他并非曲幽荧的良配,但无奈曲幽荧喜欢他,所以两仪也只好退步保护。
但在昨晚的那封信山,曲幽荧暗中提到,木景烛并非是木知府的亲儿子。
尽管如此,但她并未与他对峙,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到不了那种地步,而且就算他不是真的木景烛,她也不会嫌弃他,依旧会喜欢着他。
可这次再度遇见姜潋,听他说的那番话后,曲幽荧就开始怀疑,这个木景烛是不是就是姜潋嘴里的华国三皇子。
否则以姜潋的精明,他即便提到华国细作,也不会独独说到这个三皇子。
那是对她有意的泄露。
本来这也并非如何,可坏就坏在,那夜辛阳带她离开的时候,她第一次并未走远,而是和辛阳躲在暗中。
亲眼看到了木景烛在她离开后,潜入房中,拿走了她故意丢在床上的红珠。
而且那夜后来他们遇袭,他却迟迟没有出现过。
这一切的一切,曲幽荧虽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透露过,但她心里却已经无比的清楚了。
所以此次回来,她让两仪出来,并非是想要靠着两仪的武功成功离开密教天玄,而是想以两仪的身份,来看看木景烛究竟要做什么。
这些,她都清楚明白的写在了信上,全部告知两仪。
在信的最后,她还写到,“我一直都觉得你是藏在我身体里的鬼,虽然我害怕你,但你似乎每一次占据我时,并未对我做出任何伤害的事,反而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如今,背腹受敌,谁也不能相信,只能请你帮忙,希望我所托非人。但我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他不会骗我,更不会背叛我。”
两仪看着她写的话,当时只想笑她傻。可现在看到木景烛,却明白当时他醒来时,心里那股深浓的痛的滋味。
她相信他,她爱他,可是他做的事,他的隐瞒,却让她的心中感受到了难受。
“怎么?不说话了?是心虚了吗?”两仪略带讽刺的说,“我虽然不能时常出来,但有些事,我还是有感觉,就比如你,如今对她这般好,当真是因为爱,而不掺杂着你想要得到红珠的举动吗?”
木景烛的眼睛骤然眯起,刹那间一股森寒之气自他身上逐渐的冒出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可我就是她,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仪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他放在掌心,用右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木景烛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眸色一暗,神色更沉,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一分。
两仪看着他那样子,抛了抛手里的红珠,笑着说,“这可是她得到的最后一颗红珠。你想不想得到?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夜她是故意丢下那些红珠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拿走。可事实上,你非但拿走了,在她面对黑衣人袭击的时候,都没有出手帮助。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如此廉价又利益的爱,我替她不值。你应该清楚,她之前对你那么讨厌,为何会想要你娶她?并非是因为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好,而是她心中对你的厌恶,被爱盖过了。当爱大过厌恶,就成了她甘愿放弃一切,对你的成全。”
说着他直接就把红珠丢了过去,木景烛下意识的伸手握在了掌心。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她把所有的红珠都给你,希望你能保她全家的安康。希望你能够成全她最后那一点卑微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