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罢,北宫文仞却是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我见他如此,突然生出一种痴念来,若是他请父皇收回诚命该如何。
我心中这样想着,便笔直的跪在他面前:“还请太子殿下开恩,怜音实在是不能嫁给太子殿下!”
我话落,北宫文仞却咬了咬牙转过身去:“东篱皇上圣旨已下,即便本宫不娶,他便能收回让你去西瑾和亲的旨意吗?”
我还奇怪,这些天我没少让人递话给北宫文仞,可他却已有要事在身推脱不见,直到昨日父皇昭告天下,宣布了婚期!我今日才相邀他今日便肯来了!
我只觉眼眶被混浊不清的泪水遮挡了大半,瞧着着亭子朦胧,他也朦胧:“呵呵,太子殿下果然好计谋,可我说不会嫁给你便不会嫁给你!”
我说罢,便独留他一人在这亭子中带着人一路回到佑华宫。
晚些时候我有些颓然的坐在软榻上,御膳房让人送来的晚膳我也不曾动过,拿着景末宸昨日来的信笺,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京中之事,我自是不敢告知他,他信中问我前些日子南宫墨寄来的信笺可收到,我只说近来事多繁杂,还不曾回他。
这时我只听见外间传来“皇上驾到!”我急忙将手中的信笺塞到了软垫之下,才起身便见父皇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听说你今日去见了西瑾太子,还有让他主动退婚意!”
父皇这怒发冲冠的模样,都说天子不怒而威,今日我算是领会了几分这其中的道理:“父……皇”
我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一不小心便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清茶随着茶碗的边缘慢慢滑入软榻之下。有眼尖的小宫女正要来收拾,我急忙对素欣道:“素欣,将这里收拾干净!”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父皇,却瞪着素欣手中的信笺说道:“那是什么!拿给朕!”
我一时间吓得不清,但还是假装镇定道:“这……这是敏茜来的信笺,儿臣……”
“拿来!”
父皇突然大喊了一声,我怕素欣受罚,便让她递给了父皇。父皇看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你五弟来信,怎么也收收捡捡的,还撒谎说是敏茜来!的。真是越长大越不曾样子!”
“是……是儿臣,不该期满父皇!”
我一惊,正好见那信笺上缺了一一小部分,我从纸笺后面来看,只见末宸二字在落款处,其余的已然被茶水浸湿染了墨糊了一片早已经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了!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
“父皇,还请父皇收回旨意,女儿本就是天身患有心疾之人,西瑾的太子妃,断然不能是个身有顽疾之人!”
我话落,父皇刚才亲和的态度早已荡然无存:“今日之事,朕可以不计较,你是东篱的长公主,若是背着朕与其他男子私自来往,败坏了东篱的名声,那就不要怪朕不念及父女之情!”
我见父皇虽同我说着话,犀利的眼神却一直盯着他手中的信笺。
父皇将手中的纸笺一丢,便起身离开,我无力的瘫软在地,将那纸笺捡起来瞧时,正见写着南宫墨几字的地方是被指甲划破的,其余地方虽看不清,可这几个字却分外明了。
我知道父皇心意已决,是断然不会收回的,自从那日父皇来佑华宫之后,便又下了令将我关在宫中,不让人来看望,也不会让我踏出宫门半步。
今日是我绝食的第三日,这几日我不曾进食,也不曾喝水。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辰了,只见原本洛了锁的大门,被人打开,还有两个明黄色的身影匆匆朝我而来。
我以为父皇是来收回旨意的,可他却带着好些侍卫来,我见他们押着我宫中的宫女侍从,只听见父皇说了句:“这些奴才贱婢不能劝解公主,让她心甘情愿的和亲,还让公主绝食三日而知情不报,统统给朕打八十大板!全都发到浣衣局!”
我见父皇连我身边的素欣素和,小路子等人都不放过,满院的叫喊声,一声一声如同针扎一般,深深的没入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