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却突然抓住我的手,道:“若是我,我绝不会让大皇姐受这样的委屈!”
我一惊,急忙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四周见确实没什么人,我这才慢慢的放开捂着他的手:“胡说什么,在宫里说话也这样不知收敛吗?”
景寒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大皇姐不必紧张,左右我不过说给你听,不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管是和谁在一处,都要小心隔墙有耳,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不要显露出来!”
景寒这才正色道:“是!”
我见他果然不在提及,这才招手让小路子将手中的匣子打开来,匣子里都是我近日抄写的琴谱,还有一把琴,我让小路子放在小几上,这才对景寒道:“皇姐知道你素爱弹琴,这琴谱是我在书库寻来的,残缺的部分我重新找人填了谱,今日便一并送给你了!”
景寒却幽幽的看着我,眼中并无高兴之意,多的是警惕和担忧:“这西槿虽路途遥远,可皇姐若是想要带两把琴还是可以带去的,何故要送给我!”
我怕他看出我心事,便假意怒道:“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想送你留个念想,你既不领情那我拿回去便罢!”
我佯装要走,他这才拉着我道:“好姐姐,不要生气,我收下便是!”
我轻哼了声,与他说了会子话,又喝了几口茶,见景寒实在是困顿得不行,我这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我们用晚膳时又下了会子雪,宫人们虽清理了,但还是有些飘落在地上,我特意寻了小路回去,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作响。回到宫中,我只说我想歇息,便让他们都下去休息,不必守在我身边,也无需人守夜。
待他们都下去休息后我便将窗户打开,窗外有冷风吹进来,明晃晃的蜡烛将飘落下来的雪花照得分外透亮。我临窗站了片刻。才转身回到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了早些时候让人准备的锦布。
今日我在裴公公那里打听到,说是五弟已然打了胜仗,准备班师回京了,既已收回来城池,大获全胜!可即便如此父皇依旧没有想要收回赐婚旨意的意思,我这一生尚且不能选择自己的若是下一世能出生在平民百姓家,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寻一平常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将白布条刷的一下到了房梁之上,又将两边的布条打上死结。伸手用力扯了扯确定绷紧了,我才慢慢的将头放进去。我也知晓我今日的选择实在上不得台面,人也懦弱不堪。实在担当不起一国公主的名号!
想着想着我只觉脖子愈来愈疼痛,也逐渐喘不过气来,我慢慢的闭上眼睛,我曾经想若是身死一定要死得美才好,可我听说吊死的人,死后舌头会伸得很长很长……
我只觉前面的路很长很黑,无尽的黑夜如何烟雾般快速朝我而来,很快便将我淹没在漆黑的空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身后叫我,一声一声直击我的心房。后来啊声音越来越远,我总觉着这叫喊声熟悉又可怕,哭喊声与叫喊声交织在一起,令我头疼欲裂。我只觉着我应该离他们远远的才好!
可不知我走了多久周围还是一片漆黑,突然我便没了先前的胆子,我只想找一处光亮的地方,我自小便是怕黑的。如今也怕,我走着走着便开始跑起来,可不管我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一片片漆黑的深渊。
我只觉体力眼皮沉重得厉害,也不知靠在何处,靠着靠着我便熟睡了。
再次醒来时,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声音:“……不该逼……你,只……什么都……应你!”
我只觉着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另一道声音道:“公……主……”
随后又有一道声音想起:“大……皇……姐……”
“南……宫……墨!”
我只觉这名字实在耳熟得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母后是谁,公主又是谁!我又是谁!
我只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扫动着,可我伸手去摸,又什么东西也摸不到,似乎还有雨水低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凉的,似乎要从脸上划入我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