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绮虽然也觉得自己现下肉多了点,但是知道归知道,听人这样说还是免不了的生气,索性把自己那碗还未动过的鸡肉馄饨往萧景廷处推了推,含笑道:“是了,妾确实是不好多吃肉,要不,妾这碗的鸡肉馄饨也给您?”
反正,阮清绮被人恶心了,那肯定是要把人恶心回去的。
厌食症不想吃?那好啊,这两碗都给你!
眼见着阮清绮把两碗馄饨都推到了自己面前,萧景廷确实是有些被恶心到了,唇线抿平,神色越发冷峻。
偏偏,阮清绮还十分“温柔体贴”,掐着嗓子接着劝:“您早膳时也没用多少,这会儿更该多吃些才是。原本,我是想着等会儿又要吃午膳,没敢叫做太多,就只这么两小碗,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也好......”
萧景廷闻言,默默抬眼,冷冷的看着她,目光越发冷凝。
阮清绮的语气却是越发的语重心长:“要陛下不肯吃,妾便去慈宁宫,去与太后她老人家说一说这事——她可是特意交代过了,让妾一定要好好照顾好陛下的身体。这人是铁,饭是钢,哪里能不吃呢。”
阮清绮说着,还要低头挤眼泪。
可惜,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来,她只好抬手掩住眼睛假哭。
萧景廷终于沉下脸,也沉了一口气,应道:“行了,朕吃就是了。也不必折腾午膳了,都这个时辰了,就当是提前用午膳吧。”说着,他抬手一推,又把阮清绮推过来的那碗馄饨推了回去,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就只这么两碗馄饨,朕怎么能抢皇后的吃?你也吃吧........”
你!也!吃!吧!
这四个字,萧景廷咬的轻轻的,仿佛柔情蜜意,可听上去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闻言,阮清绮破涕为笑,仿佛是不胜娇羞,低着头,轻应了一声,露出一段儿藕节般白嫩粗短的脖颈来。
萧景廷没再理她,抬手抬起羹匙,舀了舀,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只舀了一匙的清汤喝了。
别说,这清汤就是比油腻腻的鸡汤更容易入口,至少他喝着也不太恶心,热汤入腹后甚至还觉得有些妥帖。只是,喝完了汤,总还是要吃馄饨的,他低头看着那几个汤中沉浮的小馄饨,仍旧觉得没有胃口,难以下咽,索性便又转眸去看阮清绮。
阮清绮三两下的便解决了那碗小小的鸡肉馄饨,此时正埋头对付她那一大盘的蔬菜沙拉。
说真的,只加了盐和胡椒的蔬菜沙拉自然是好吃不到哪里去,阮清绮就跟吃药似的吃了几口,只能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来回的想着自己以前的模样以及现下照镜子时的模样——说真的,大概是《相府娇女》这书真参考了阮家现实里的部分设定,这具身体虽然胖了些但还是能看出些她原本的轮廓的。
所以,阮清绮也是蛮奇怪:既然身体相似,体质应该也差不多,原主怎么就能胖成这个样子?
这般想着,她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几口蔬菜沙拉,吃得仇大苦深。
不知怎的,看着阮清绮吃得这般艰难,萧景廷心里的不悦竟也稍减了些。他素来喜欢欣赏旁人的挣扎与痛苦,心里厌恶阮清绮,自然更是喜欢欣赏她的挣扎与痛苦,反倒从中得出些微乐趣,甚至还好整以暇的在旁欣赏着。
阮清绮吃得憋屈,还要顶着萧景廷兴致勃勃的目光,越发觉得难以下咽。
偏偏,萧景廷还要笑问一句:“怎么,很难吃?”
阮清绮咬了咬牙,虚伪一笑:“还好吧。”
萧景廷颇是欣赏阮清绮这难看的笑脸,扬了扬唇,难得的好心情,倒是又有了点胃口,竟就真吃了一口馄饨。
只是,囫囵的吞了一只馄饨后,萧景廷胃里那一阵儿的恶心劲便又涌了上来,险些便要吐了。他压住了那呕吐的冲动,像是想要转开注意力,转眸去看阮清绮那一大盘的蔬菜沙,下颔微绷,轻点了点:“这是什么?”
顿了顿,他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便道:“也给朕来点儿。”
阮清绮吃着蔬菜沙拉吃得嘴里发苦,巴不得有人与她分担一二,立时便叫人拿了个小碗,将自己为碰过的半边拣出来倒碗里,然后便递给萧景廷。
这蔬菜沙拉,就只加了点盐和胡椒,连油水都没有,吃着还有些泛苦,萧景廷居然还真提箸吃了几口,然后才搁下木箸:“还不错。”
阮清绮实在不是很懂萧景廷的品位,只能安慰自己变态的脑回路与众不同,顺嘴又堵了一回萧景廷:“陛下若是喜欢,晚膳便叫人做这个吧?”
萧景廷一听到用膳就觉得头疼,摆摆手,随口道:“到时再说吧。”
阮清绮也没揪着不放,只是觉着这顿午膳虽是稍微提前了些,但是既用过了午膳,总还是要出门走一走,熟悉熟悉坤元宫周遭的环境和布局,重要的也是饭后消食,省得回头又增个几斤。
萧景廷实在不想在这坤元宫里留着,见她起身,便也跟着站了起来:“朕也还有事,正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