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年迈的西王颤巍巍地回身朝殿内走去,云歌扶着他,早已泣不成声。
西野云策呆立于高阶之,面早已湿润。
西尚的战神陨落,几乎所有的臣民都自发默哀,一时间举国哀泣,四国皆惊叹这天妒英才,而东秦,更是因为这一场战事而折损了全部兵力,被三国过分殆尽。
本来国力丝毫不逊于三国的东秦,就这般覆灭。
几日后,西王将王位传于三皇子西野云策,大皇子因忤逆之罪被判处幽禁,大皇子妃牧云菲随侧。
牧云端立有战功,封为元帅,并以王妹西野云歌赐其为妻。
锦贵妃虽为牧云府嫡出之女,但护驾有功,追封为王后,同入皇陵。
西王贵为太皇之尊,却偏偏要移居皇陵,终日陪伴已故的两位王后。
鬼医宗——
蛮儿自四方之塌醒来,多希望这一切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噩梦。
但心口巨大而空洞和绞痛却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终于摆脱了天命,却是以失去挚爱之人为代价。
松吹坐在榻前守了她许久,此时递一碗汤药,她默默接过,喝得无声无息。
松吹叹了口气:“他与你换血,是以百毒不侵,那碗药并未对他产生作用。是他主动来找我,希望我暂且避开,让他能够与你再相处一段时光。”
松吹面有不忍地看了她一眼:“你乃天命之人,命中注定有个死劫,一个情劫,西野云骥是你的情劫,却也是唯一能解你死劫之人,他一早就决定了,要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
松吹见她依旧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便收过药碗走了出去,不再打扰她。
翌日,直到日三竿屋里却仍旧没有动静,松吹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犹豫了下,推门而入。
毫不意外地看到桌子留下的便签,松吹沉下眸子,将便签与火烛燃尽,转身离去。
不日,江湖传出消息,璇玑宫少宫主官蛮儿为了替她的夫君西野云骥解毒,葬身苗域禁地之中,西野云骥悲痛欲绝,于同年葬死沙场。
而璇玑宫主,新收了一位天赋卓绝的入室弟子,正值妙龄,小小年纪却已断情绝爱,刚刚入门便进了禁地闭关,修习璇玑功法。
南国境内,月华山,云巅之,璇玑宫内——
璇玑宫主立于瑶台之,绝美的容颜摄人心魄,朱唇轻启:“鱼儿,你的璇玑功法已至大成,这璇玑宫本宫就交给你了。”
殿的迟鱼一身雪白纱裙,髻一支白玉簪超尘脱俗,眸底始终氤氲着一股寒凉的落寞。
从容地前,面无表情地接过璇玑宫主的宫主令,缓缓落座于瑶台御座之。
众弟子行跪礼参拜新任宫主。
此时殿外一小弟子小心翼翼地进来,递一块通幽浮玉。
坐前的弟子立刻将通幽浮玉接过教给了迟鱼。
迟鱼眉心轻凝,难道是皇叔来了。
那小弟子却结结巴巴道:“是一个陌生男子,声称是宫主的病人,来找您医治心疾。”
迟鱼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那小弟子更加紧张了,低下头不敢看她:“他说,他叫顾渊。”
迟鱼狠狠一惊,不等众人反应,便飞身而出。
云巅之风起雾散,他一袭白衫迎风而立,风华绝代,难掩眸中的邪妄和不羁。
迟鱼呆立当场,生怕这一幕是梦境。
他却缓缓伸出手:“小鱼儿,我回来了。”
迟鱼几乎于一瞬间就跌进他的怀抱,唤出了那声她在梦中呼唤了无数遍的名字:“阿渊。”
顾渊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眸中的冷沉一扫而光,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迟鱼鼓着腮帮子抬起头,奶声奶气道:“坏蛋,明明没死却骗了我三年,这么久不来找我,可是喜欢别人了。”
顾渊嘴角勾起一个宠溺的弧度:“哪有,我的小祖宗,我这不是刚醒就来找你了。”
迟鱼艰难地想着他:“刚醒,你睡了三年吗?”
顾渊揉了揉她的小耳垂:“三年,松吹的假死药和血蛊,让我整整睡了三年,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他也没把握我一定能醒来。”
迟鱼吸了吸鼻子:“他什么时候连假死药都弄出来了?”
顾渊笑了笑:“是蓝生花的种子,先让我假死,应了天命,再用血蛊养着我的身体,足足三年,才治好我的伤。”
迟鱼扬起笑脸,眸中满是肆意张扬的笑意:“我的内力修习回来了,以后我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顾渊深深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迟鱼的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低声道:“那阿渊可愿意留在璇玑宫,做我的夫婿。”
顾渊嗯了一声,将气息湮没在她的唇畔之间。
那一年,璇玑宫第一次张灯结彩,艳若骄阳的红纱几乎挂满了整个云巅。
璇玑宫最年轻的一任宫主,一袭红衣美得张扬夺目,嫁与她最爱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