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快议亲了,他竟还把这宫女留在身边膈应她。
她倏然起身,拔腿就想去往东宫找他理论。
然而当她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忽然如梦初醒,他可是一朝储君,未来的皇上啊,以后是要后宫佳丽三千的,如果她连小小的一个宫女都觉得膈应,还如何和三千个女人共享他?
见她又迟疑了,党月嘲讽道:“怎么,连人家都挑衅上门了,还不敢与之迎战?”
姜云姝满腹心事地坐回长椅,一言不发。
见她这副怯懦的模样,党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闷了一肚子火,骂了一句“胆小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胆小鬼?
姜云姝沉眸望着手中的医典,忽然开始质疑起自己的感情,为了他,她当真可以做到与三千女人争宠的准备了吗?
就像她对父亲说的,没了爱情,她还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是她不爱权,既然无法避免这种悲剧,为何不早日回头?
恍恍惚惚了许久,直到龚太医走到她面前来了,她都未曾发现。
“姜吏目?姜吏目”
姜云姝回神看向她,“龚太医有何事?”
龚太医也有些为难,但他们三人的事,还是让他们三人解决,她只是一个小官,哪能得罪这些未来可能都是主子的人。
那些宫女出身的妃嫔,在后宫多的是。
她支支吾吾道:“那个,东宫有位大宫女病了,我见姜吏目得空,不如你去看看?”
姜云姝眼眸一冷,她不去,这位宫女倒还找上门来了?
龚太医一看她这模样,立刻转了话头,“要是姜吏目没空,我这便去请另外的人看看。”
“不必了,龚太医适才不都差了一位太医过去吗?想必她病的不是身子,而是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让我去吧。”言罢,她放下医典,抬步便去往东宫。
龚太医一看这架势,伸长脖子啧啧称奇,这还没登基呢,这些女子便已经斗起来了,若等太子登基了,那还了得。
感慨完,又不禁为自己感到前途未卜,后宫斗得越厉害,遭殃的不还是他们这些下属?
太医院距离东宫很近,不过一炷香的时辰。
然而姜云姝走在漫长的宫道上,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当她看着眼前金碧辉煌,又不失庄严肃穆的宫殿,第一次生出了距离感,她喉咙咽了咽,暂时压下心头所有纷乱的情绪,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