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斯走到红杏楼外的巷口,那里守着十几个巾牧人,均是身材高大,身着兽皮,粗猛的模样,见到了巴尔斯无不毕恭毕敬。
只见巴尔斯不耐烦的与他们说了些什么,而后一人牵出来一匹黑马,将缰绳递给了巴尔斯。
巴尔斯用大手抚了抚黑马的鬃毛,凑到马耳旁说了几句,继而脚底一蹬,翻身上了马背,那黑马一感到主人骑到了它的身上,顿时仰头长鸣。
“哈哈哈,黑子,在这寒天里也只有你的叫声听着最悦耳。”巴尔斯说着便骑着这名为黑子的骏马走到红杏楼前,吼了一句:“穆轻凤!”
穆轻凤闻言连忙凑上前去,福身恭敬道:“爷,在这儿呢,有什么吩咐?”
“你,去叫辆马车来,将这俩人送到年璐轩。”
“是。”穆轻凤应了一句,便马上退下去安排。
待一干人等终于走出红杏楼,穆轻凤便头也不回地又进了园子,欲再次细细查看。
而这边的幸颜,当从街对面看到年璐轩的招牌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能够到这里,因有幸梄在,她便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马车来到年璐轩门前,幸颜还未等马车停稳,便立刻掀起帷裳大叫:“成蹊,掌柜的,快点来,成澜受伤了!”
从内院跑出来的成蹊,其担忧的神色可想而知。他大步一跃上了马车,将成澜抱出来。
“少爷,这是怎么搞的?”成蹊也算机灵,就算如此紧张之际,也不忘改口,以免招人怀疑。
他从年璐轩中赶出来便发现了,除了幸颜搭的马车以外,还有一大群巾牧人打扮的人,特别是为首的坐在黑马上的男子,不怒自威,绝非善类!
“哎呀,你先别问,阿九睡了没,还醒着吗?”幸颜扑通一下跳下车,着急地问。
“幸梄公子还未睡下呢!刚用过晚膳。”成蹊道。
“快抱去给他看看!”
“可幸梄少爷本身就受着伤,会不会……”
“不会不会!快点去。”幸颜一边推搡着成蹊,一边扭过头,对巴尔斯道:“我得先进去看看,你要不要随我进来?”
巴尔斯眯眼,一看就是又要发怒的样子。
“你不会连年璐轩都不敢进来吧!”幸颜侧目。
“哼,激将法,老子不过不满意你得寸进尺,将人送来了又要进去。”
“我从未说我将人送过来就跟你走啊!”
“你!”
他旁边的一名部下见幸颜如此出言不逊,便忍不住说了一句:“爷,这小贼奸诈狡猾,直接把他做了,连这年璐轩也给他掀了!”
“狗东西!轮得到你来教我?”巴尔斯怒吼一句。那人便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不敢出声。
幸颜见状抿嘴笑了起来,她没想到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巴尔斯居然这么喜欢“自己“。于是故意阴阳怪气而言:“爷,您到底要不要进来,不进来我可进去了!”
这语调任谁听起来都是不舒服的,但巴尔斯除外……
他自看到这小公子以后,便十分心喜,但这种感觉说来也很奇怪。
这小东西聪明的捏得住他的性子,软硬兼施,能屈能伸。叨叨起来又有柔和之处又有强硬之时,令他心里发痒。
于是眼见幸颜就要踏入年璐轩,巴尔斯连忙叫了一句:“你等等老子!”而后哗一下跳下了马背,跟着幸颜而去。
而幸颜为什么一定要将巴尔斯引到年璐轩呢,这也是有原因的。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凡药便有偏性,偏性不对症,便是毒。
幸梄学医多年,用毒如用药一般游刃而有余,为了能摆脱巴尔斯,不可强攻,只能智取,这个智取就是用毒。
当然,幸颜是不会去害巴尔斯性命的,毕竟巴尔斯若有什么不测,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她不过趁着巴尔斯在大堂等待之时,在屏风后面,用空心竹管对着他吹了些迷烟而已。
于是乎,在一股清幽的香味儿下,巴尔斯的意识在思绪中逐渐开始模糊,当他都未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都在逐渐昏暗时,他便昏睡了过去。
巴尔斯晕后,幸颜便去取了好些酒来,洒在了他身上,让他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浓重的酒味儿,隔着十步都刺人鼻腔。
接下来就是将这个如壮牛般的大汉扛到外边儿去给他的兄弟们,这一步废了她和几个伙计们好些力气。
与那些巾牧人周旋了好一阵,他们才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年璐轩,幸颜注视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街角处,心中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晚上,总算是有个了结了,只是苦了成澜!
所以,她先去看了眼成澜,听成蹊说已按幸梄的药方在疱房煎着药了,这才放心地又去找幸梄。
幸颜进门时,幸梄正坐在床上读医卷,见幸颜来了,连忙问:“颜颜,怎么样?”
“一切搞定!”幸颜咧着嘴,笑道。“你那个药真的有用吗,可以让他醒来以后几天都神志不清?”
“当然了。这你都不信我?”幸梄不满。
“当然不是,我就问问嘛……对了,你身子怎么样了?”幸颜说着,搬来凳子坐在幸梄榻旁,是一副预备要长谈的样子。
“你午时不是刚问过,我再怎么强健也不可能到了晚上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