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久久都回不过神。
他看着我,噙着淡淡的笑,一脸淡定。
我吓得筷子都要掉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夹起一点什锦菜放到我的碟里,柔声道:“很早之前,他陪你跑八百米的时候。”
我这下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八,百米?!那么,早!?”
他不说话,只是淡笑着地喝了一口粥,轻轻地嗯了声。
我却是震惊得魂都没了:“那你,那你怎么……”
他停下动作,一脸认真地看我:“想问我怎么不告诉你?”
我被说出心中所想,重重地点头。
“这种事,要怎么告诉你?”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还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以暗戳戳地决斗,胜者抱得美人归为告终啊。”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这样的蒋越泽,这种语气的蒋越泽,开这种玩笑的蒋越泽,我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我一言难尽地哦了声,脑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和策划部联谊的时候,郁晚舟问我的那个问题的场景。
那时候他问我,如果遇到爱慕自己,自己却不喜欢的,该怎么办?那时候我频频望向蒋越泽,深怕他误会,所以他的表情与动作虽然记得清楚,却顾不得深究。如今再回想起来,他的种种若无其事,都是他故作镇定,极其在意和紧张我的回答的表现。
所以当时的突兀,在知道这个真想之后,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我努力地吞了吞口水,压下自己的震惊,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因为,把他当做王佳奕一样存在的时候,看到了他看你的眼里,带着不一样的光吧。”他慢条斯理地回,给我夹糕饼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我们在说的,是事不关己的八卦一样。
他这样子坦荡从容,我本该松一口气的心情,却变得郁闷异常。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到底在郁闷什么。
我敛了敛心神,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挥出去,小声地解释道:“是我太迟钝了,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但我保证,我与他的相处,从没过界。”
他看着我,笑得温柔无奈,好像很是费脑筋,许久才出声:“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把心思明晃晃的写在脸上的。”
我听着他这语气,心里的郁闷稍稍少了一点,于是调戏他的心思又起,软着嗓子笑眯眯道:“那你说,我是什么心思啊?”
他看着我的样子,索性放下了喝粥的勺子,认真地盯着我,磁性悦耳的声音慢慢传来:“看着我满心欢喜,却小心翼翼。想要被知道你的小心思,却又怕被发现的小紧张。还有,想躲着我,却还是不由自主被我拐跑。”
我听着他这撩人的语句,看着他那好看轻启的薄唇,以及迷人深邃的眼睛,整颗心的春水,都被他给搅乱了。
我猛地将前倾的身子挺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目光,塞了一口粥到嘴里。
是谁说他清冷禁欲的?撩起人来,我都招架不住好吗?
我心里暗戳戳地想,心里的郁闷又去了不少。
他低低地笑了声,也跟着低头喝了一口粥。
就这么沉默了几秒,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我会处理好的。请你相信我”
他毫不犹豫地嗯了声,揉了揉我的发顶,神色温柔,语气宠溺:“我知道。”
我笑了笑,却总觉得心里还是少了点什么。
等到吃完“早饭”,慢悠悠地回学校的路上,心里的那点失落越来越大,似要将我撕裂。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失落裹着烦躁,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让我喘不过气来。
正在我愁眉苦脸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一对情侣经过了我们身边。那个女孩子好像在生气,身后的男朋友无论怎么叫,都不搭理,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那个男生很着急地拉着她解释,语气很急,语速也快:“你别着急,别生气啊!我和那个女生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我们小组组长,因为交作业的事多说了几句,没别的!”
那个女生明显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仍旧气呼呼地往前走着,出言嘲讽:“是吗?小组组长用得着上下课都坐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一起吗?你们这不止是小组组长吧,应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朋友吧?”
“不是不是!”那个男生极力否认着:“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和蒋越泽在路边走着,正听得兴起,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郁闷了。
因为蒋越泽的太过信任,没有所谓的幼稚的吃醋,让我对他而言的重要程度产生了怀疑,甚至是不自信。
换言之,便是他的大度,让我觉得,他其实没那么喜欢我。
我想通了症结,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觉得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忍不住想问问自己,是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矫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这和里面的那种无脑女主,和我平时嗤之以鼻的矫情女作派,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