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手中弯刀也极锋利,竟不避青吟剑锋芒,直迎上去,这一招去势甚疾,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终于见敌人不再躲避,全力施为,自然是旨在一招建功。
却哪料得,招至中途,骇然变色,原见敌人随手刺出一剑,招式平庸,平平无奇,速度也是极缓,根本算不了作是剑招,他初时还只当敌人看不起自己,放了狠话未尽全力,心道正合我意。
这时再看,不由面色大变,但觉便只这一招,竟藏无尽奇妙后着,直将自己前后退路尽数封死,不留一点余地,不论自己要怎么躲避都断断躲避不过。
他只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嗯?怎地这会儿功夫,他剑法又变?遮莫与仇桑打时,他竟藏拙?为的便是对付本教主来?啊哟!定是这般!”
心想更骇,左右都躲不过,银牙暗咬,双手抱刀,去势不变,硬碰上去,但听“叮”的一响,火星四射中,他只觉双手发麻,弯刀竟几乎握不住脱手,心中更加骇惧,要知他双手握刀,敌人只单手执剑,他催动了八成功力,竟敌不过敌人单手一招。
孰强孰弱,明眼人一目了然,再看云鸣凤面色不起一丝变化,心中更凉,这还怎么去打?他原想一切,再这一招之后,全都化作痴人说梦,心底哀叹:“罢了!镜花水月,一切成空,今番命将不保,唉……
说什么称霸武林?说什么卷土重来?终究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臆想罢了,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小贼讥笑我的是井底之蛙,倒也不是妄言,啊……
我的好不甘心呐!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正道群豪俱都呐喊道好,悟尘道:“咦?这是什么剑法?之前并未见他使过。”
妙虚道:“不错!只怕他从未使过,这种剑法去芜存菁,化繁为简,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已至返璞归真之境,却不知他从何处学得,怪不得他那么坚定从容,先前与那姓仇的狗贼兜兜绕绕斗那么久,只使他家传剑法,多半他心中早已作好了打算,欲要出奇制胜罢?”
悟尘颔首应道:“阿弥陀佛!只怕便是如此,只是似此等剑法,当真是神乎其技了,便叫人瞧了,一时又哪里能瞧透彻了?老衲这么初瞧,也只窥得一丝端倪,倘若是我,遇上他这剑法,莫不如也断难应对吧。”
说着苦笑摇头,妙虚道:“甚是!甚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我等当真老矣!江湖后辈,有云小师弟这般后起之秀,实乃一大幸事啊!”
说罢,相视苦笑,回过头去再看,他二人都是当代武术大家,这么推崇一个后辈,言辞之中实无半点虚伪,当真绝无仅有了。
崔吟吟一旁听了,心中欢喜,俏脸晕红,目不转睛看向云鸣凤,眼中痴情蜜意,自然流露。
任飘雪与施无邪两对夫妇,也都满是佩服,那钱塘四义显然已看出自家主子吃了暗亏,俱都面色一变,互相望了一眼,蠢蠢欲动,施任四人瞧了,各挺兵器拦住,任飘雪道:“怎么?想要以多欺少么?奉劝你一句,趁早打消了念头。”
施无邪便如训孩童般道:“你们这四个奴才,给我放老实些,乖乖站那别动,听见了没有?否则,施爷爷不介意立时便送你们见阎王爷去。”
那伊藤反应倒也挺快,一记硬碰,吃了暗亏,心中念头百转,身子顿了一顿,隐去不适,便即倒纵出去,左手放了刀柄,只以右手擎之,半空中身子一旋,侧跨出去,脑中急想对策。
哪想,他快云鸣凤比他更快,轻身功夫展开,脚下连点地面,如影跟去,嘴中讥笑又道:“很好!总算是接下了第一招,怎么样?滋味不错吧?第二招来啦!”
他提气纵跃,口中说话,气聚不散,那伊藤一听,暗暗叫苦,先前一击,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两臂总有酸软之感,敌人第二招跟着又来,他心中怒骂:“他妈的,这小贼还是人么?怎地并无半点不适?这……他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不科学啊……
操他妈,再跑下去真就死了,岂不冤枉?拼了罢!能抵一时算一时,不到最后哪能轻易放弃呢?哼!”
心中抓狂,万般无奈之下,耳听得敌剑已至,咬咬牙,心下发狠,侧跨一步转过身来,全身劲力急提右臂,单手执刀又迎将上去。
云鸣凤人畜无害笑道:“嘿嘿!看你能接得几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放着好好的自己国家不呆,偏生要来我中国兴风作浪,那便要想好代价,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懂么?”
反正气死人不偿命,他也不打算放过伊藤,说话自然无须客气,心想什么便说什么,全无顾忌,那伊藤卯足了劲儿,这会儿云鸣凤说什么,他都只作不理,生怕一张口便泄了气去,他知自己与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眼下绝对不是斗嘴时候,索性便装聋作哑。
只听又是“叮”的一声,刀剑相交,那伊藤执刀手腕一沉,只觉力有千斤自刀上传递过来,他胸口一闷,险些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