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交情啦!如果有的话,她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时月想通以后,顿时把这点疑虑扔过墙头,开开心心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看见管家和仆妇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怎么了?”时月奇怪,看到院子里的马,顿时了然。
慕容成还在。
她觉得真是恶心啊,他们纠缠去就好了呀,关她什么事呢?
仆妇说∶“丞相还没回来,世子在夫人那里,姑娘要去看看吗?”
时月避如瘟神∶“不去不去,晚食端来我院里,我不要见他!”
说罢,她夺过银杏手里的棉花,跑回自己院子了。
银杏嘴一瘪,决定为自家姑娘出头,于是哭着去找林氏做主了。
棉花经过一路颠簸,小扇子一样的叶子有点打焉儿了,时月一看不得了,立马打了碗水来浇。
她蹲在墙根下浇水,耳朵听见前面院子里的丫头们故意放大的声音。
一会儿娇喊“世子!”,一会跑进跑出,说“世子要某某东西,世子又要某某东西!”
生怕上下不知道,慕容成送李燕玉回来了一样。
段数还是低啊。
时月检查着吐絮的棉铃,柔软的棉花摸起来特别舒服,她不禁微微一笑。
这一笑恰好落在突然闯进院子的慕容成眼里。
夕阳下,一个女子对花莞尔一笑。
花很美,然而人更美。
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待看清是谁以后,勃然大怒∶“怎么是你?”
时月的好心情被他砸个稀烂∶“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的院子。”
慕容成说∶“我是来警告你,你和我的事,不许再殃及无辜的人,否则我……”
“否则你怎么?冲来我院子打我?”时月冷笑。
慕容成摘下墙头一片瓦,两根指头一劈。
瓦片顿时碎成两半!
他转身就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呵?”慕容成这是在威胁她?
时月腾地一下站起来,慕容成已经走远了,她同样拿下一片瓦,轻轻一拳。
瓦片应声而碎!
因为烧瓦技术局限,这瓦片像纸糊的一样,三岁小孩都能掰断,他能威胁谁?
这慕容成和李燕玉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不百年好合都可惜呢!
.
慕容成回到家,迎接他的是父亲公子宁沉重的龙头拐杖!
“砰!”一声闷响,拐杖打在他腿上,慕容成闷哼一声,生生受住了。
羊伯扶住公子宁∶“老主人,世子刚刚回来,不如……”
“逆子,跪下!”
慕容成强压的怒气跪下。
公子宁质问∶“我问你,今日濮阳街头,你做了什么?”
慕容成一字一字挤出牙缝∶“救人。”
公子宁冷笑∶“救人?”
“你当众羞辱了李绰的嫡女!”
慕容成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是因为她把庶妹推到街上,差点被我的马踩死。”
“你认为自己做的对?”公子宁反问。
“你有二十几个庶出妹妹,为父怎么从未见你瞧她们一眼?”
慕容成抿唇不语。
公子宁见他这副表情就生气∶“逆子,明日带上礼物,去李绰府上道歉!”
慕容成猛地抬头,接触到父亲眼神后,缓缓低下∶“儿子,做不到。”
“李家人害了驳弟,儿子今日也是一时想起了弟弟……”慕容成声音有些哽咽,眼里却一片冷漠。
“父亲怎能向杀害驳弟的凶手低头?”
若只听他的声音,会以为是兄友弟恭的好哥哥。
但慕容成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只是因为公子宁疼爱慕容驳,他也跟着讨好附和。
公子宁仿佛被戳中了痛点,闭上眼。
拐杖举起,狠狠抽打在他身上∶“无需你时时提醒!你要低头的是当时在暗处的太子,不是李家人!”
太子?
慕容成一惊,他居然没发现太子当时就在附近。
“负夏案之后,太子变法犹如摧枯拉朽,迅速执行起效,李绰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飓风压林过,老夫告诫族人这个关头要韬光养晦,切不可当出头之鸟。”
“偏你今日做了!”
他当众羞辱李时月,有毁坏婚约的嫌疑,仔细算起来是可以用新法罚他的。
公子宁低头看他,仿佛在看一件工具∶“李绰这个嫡女,必须嫁给老夫的世子,嫁进宁君府!”
“你若不愿意娶,为父会再看着办。”
公子宁说完,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去。
拐杖敲击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渐行渐远。
慕容成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眼中恨意滔天。
他听懂了父亲的威胁,宁君世子必须娶李绰的嫡女,他若是不娶,父亲不介意换一个世子。
鲜血流到下巴,一滴滴落在他的衣裳上,绽开一朵朵小血花。
早上进城前,似乎收到了李定邦的邀约,说他的生辰快到了,邀请慕容成到时候过府一聚。
原想推脱,如今看来,倒是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