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不在这些天,三个宝都是老赵照顾的。 “哎呦,你可回来了。这三个狗崽子,闹腾哦!一天绑一遍,还总蹭掉,撵在他们身后跑,也没管住啊!”老赵见陈琪回来了,迫不及待想把三个宝交给陈琪照顾。 三个宝耳朵上还绑着东西,要防止他们自己蹭掉,更要防止他们相互打闹伤到自己。老赵临时在狗屋中间加了栅栏把三个宝隔开。 不等陈琪说话,赵敏就笑了,“这不是你老儿子吗?自己照顾去,免得将来儿子和你不亲。” “老了,老了,伺候不动小崽子啦!”老赵打定主意耍赖,反正现在没农活儿,陈琪闲着也是闲着。 陈琪心有所动,微勾嘴角道,“好。” 不知好歹的,赵敏懒得理他。 吃饭的时候,陈琪面前摆着大肘子、凉拌鸡和辣子兔丁,都是需要手上使巧劲儿的。以前陈琪吃饭从来不会把手靠在桌子上,现在夹一筷子靠着歇一下,看得赵敏直皱眉。 半响,赵敏没好气的把回锅肉和豆腐移到陈琪面前,又道:“今天肘子没炖好,我拿进去改刀一下。” “哎,哎……”老赵唤不住,回锅肉就离他远去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回锅肉都不让吃了!看看,肉炼得这么干,一点儿油都没有!”老赵对伙食十分不满意,见赵敏进了厨房,见缝插针的抱怨。连辣子兔丁都端走了,吃不了,难道闻一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突然,老赵想到一点,惊悚道:“她不会把肘子端回去藏着吧?” 陈琪倒是明白赵敏这么做的原因,默默夹了两大筷子回锅肉在老赵碗里,老赵快速左右一看,鸡贼的用白饭盖住。 不一会儿,赵敏就回来了。大肘子去骨改成小小滚刀块,重新热了一遍汤汁,更入味了。 老赵见赵敏没发现,做贼似的把回锅肉吃了,十分满足。 今天又是该给狗子们洗澡的日子,赵敏抱出狗盆子,先放水把温度兑好,又把各种工具准备好,才问,“我按着,你洗,可以不?”狗子们活蹦乱跳,按着的那个手上要用大劲儿,洗就轻松多了。 “行。”陈琪点头。 把大宝牵出来,大宝看着狗盆子就呜呜叫唤,爪子撑在地上直往后退。 “大宝,大宝,看你一身脏的!洗澡了!就一会儿,你乖乖的啊!”赵敏拿着梳子先给他梳理毛发,又轻轻顺毛,尽力安抚。 大宝呜呜甩着脑袋,按都按不住,跟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赵敏不忍心直接把他丢盆子里,一个劲儿劝,“大宝,乖乖洗澡加肉哦~有肉!” 陈琪看不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双手一抬,就把狗子举到半空,直接放进狗盆子里。说来也怪,赵敏好话说尽许了无数好处,大宝不为所动。陈琪镇着,他却乖乖坐在狗盆子里。刚刚听着像哭声的呜呜,也变成了撒娇。 “没良心!”赵敏嘀咕一句。 “别惯着,他以为你和他玩儿呢!”陈琪退后一步,示意赵敏按着他。三个宝十分聪明,知道谁能撒娇,谁该听话。 “是我爸惯着,我也不能和我爸对着干啊!”赵敏强行解释。 嗯,我完全相信。陈琪瞟了一眼赵敏,一脸“我信了,至于你信不信……” 三个宝果然欺软怕硬,陈琪给他们洗澡一点而不调皮,不玩儿水,不突然抖动甩你一身水,安安静静洗完了,跟玩具狗似的。 赵敏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装备,齐腰的水鞋雨衣套装,人家入淤泥挖藕、捉鱼的人才穿这样的装备。再看看陈琪一身休闲打扮,突然有些羞耻。 打理好三个宝,今天的事务才算告一段落。 赵敏刚回屋,就收到陈琪的短信,让她去塔楼一趟。 唉,这年头还在用短信的人凤毛麟角啊。赵敏叹息一声,没有多想,十分放心信任的往塔楼而去。 陈琪住在三楼,房间特别大,窗边放着书桌,整齐的堆着些健身器材,还有望远镜,没想到陈琪还是个天文爱好者。进门不远的地方有张方桌,桌面上除了老赵给他改善生活环境的小花草再无其他东西,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这比自己的房间还要赶紧,简直就是精致样板间,赵敏心想,这算不算职业后遗症? “有事儿吗?” 陈琪二话不说脱了上衣,只留了一个黑色背心,肌肉撑起贴身的衣物,能看出线条轮廓。更刺眼的是右臂上帮着绷带,隐隐有血色浸出。 “崩开了?”赵敏惊道,“我送你去医院。” “小伤,换药就行。” “我……我又不是医学生,不懂这些。还是去医院吧,保险!”这又不是电视剧,伤口自然该到医院去处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问过医生了,正常的,换药就行。我左手不方便,总不能麻烦赵叔。” 赵敏翻了个白眼,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和病人计较。去洗浴室仔仔细细洗手,手心、指缝、指尖、手腕,回忆着医院医生怎么洗手,抹了两次洗手液才放心。用抽纸擦干净手,又使劲儿搓,让手保持暖和。 从洗手间出来,陈其已经坐到方桌边,药箱也拖出来了。 赵敏小心坐过去,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纱布、绷带,想了几遍流程没问题,才深吸一口气,开始剪绷带。 “要是痛你就说。”赵敏聚精会神开始换药。先把绷带剪开,越到里面,血色越重,贴着肌肤的是一层黄褐色的纱布,浓浓的药味儿,纱布原本的黄被染成深红近黑的颜色。试探着揭开纱布,有微小的阻力,纱布和皮肉有粘连。赵敏一边揭一边观察陈琪的神色,见他脸色平静还能和她点头示意,才放心把纱布揭开。纱布下是一条四厘米左右的伤口,已经缝合了,看不出当初伤得多深。从小受过最严重的外伤就是让铅笔刀刮一条口子,赵敏感觉自己手有些抖。 撕开塑封保护膜,把新纱布放在伤口上,“按住。” 陈琪轻轻扶住纱布,赵敏慢慢把绷带缠上。 “缠紧一点。”陈琪提醒。 “痛!” “不痛,需要压力。”陈琪说的好像不是他的胳膊。 赵敏只能按他的要求,把绷带重新绑紧。打好结,赵敏才长出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腰都僵硬了,太紧张太专注的缘故。 赵敏扫视,能看到陈琪两个胳膊上新新旧旧的伤疤,也不知道背心掩盖下,还有多少。怪不得去年修房子的时候,大中午他都不脱上衣,那些一起干活的大老爷们可是打赤膊的。 他难道是传说中上战场的特种兵?赵敏心中猜测,以前只在电视和新闻报道中见过,对这样的人本有强烈好奇,可看着陈琪身上的伤疤,赵敏却问不出什么猎奇的话。 “我把垃圾带下去。”赵敏把纱布绷带丢进垃圾桶,拎起垃圾袋往外走。 “嗯,谢谢。” “不客气,你好好休息。”赵敏来到厨房,这里还留了火塘。铲一些火子出去,赵敏把这些垃圾烧干净。 赵敏没开灯,夜里除了月光只有火光。赵敏坐在黑暗里,心情有些沉重。陈琪为什么会受伤?他不是退伍了吗?以后还会不会有事儿? 赵敏想不清楚,等火子变成灰烬,才回去睡觉。 “啊——”第二天一早,赵敏发出短促的惊呼,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赵敏看看才六点,天都没亮,揉了揉鸡窝头,感觉自己身上全是汗。赵敏嗷呜一声又倒回去,拉被子蒙头一气呵成。 我怎么会梦见陈琪的裸/体?好端端黑色背心不穿着,脱什么脱! 早上,陈琪例行去锻炼,老赵给房前屋后的花草、蔬菜浇水,忙完了才坐到饭桌前。 “你今天起得挺早啊,我起来的时候闻见厨房里有肉香。”老赵见桌子中间摆着一大碗雪豆炖猪蹄十分满意,他已经好久没吃这种肥嘟嘟满口肉香的了。 凉拌海带、木耳炒肉、番茄炒蛋,喝的居然是黑豆浆!菜全端上桌,老赵就傻眼了,“没了?怎么不放辣椒?” 以前就算是清炒白菜赵敏也要放辣椒花椒炝锅,今天怎么一个劲儿的清淡。身为西省人,做菜不放盐都不能不放辣椒。还有这木耳肉片,白拉拉一片,色都没有,他们家连酱油都吃不起了吗? “这也太清淡了。”老赵抱怨道。 “医生说你要吃得清淡点。”赵敏不为所动,以前她做饭还有一两道菜有辣椒,那是能吃辣椒有两个,老赵才能偶尔浑水摸鱼。 “赵叔,对身体好。”陈琪劝一句。 陈琪看今天的菜色,每次出任务回来,食堂大师傅安排的菜色和这差不多。明天该上乳鸽了,陈琪在心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