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既明?
白鸩卿的哥哥竟然是萧既明?
萧既明不是已经死了吗?
尽管心里再多疑惑跟恐惧,夏怜生还是强忍着继续开口:“你哥哥得的是什么病?”
白鸩卿脸色难看了起来,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了半才勉强憋出几个字:“很久之前出车祸,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之前都是我赚钱把他养在医院里,最近医生给我打电话我哥哥的情况很不好,所以……”
夏怜生还想问什么,江霁月却安抚似的拍了拍江霁月的肩。
“好了,要不然亲自过去看看吧。”
一旁充当背景板的江枕月摇了摇手里边的扇子:“怎么做?我刚捡回来的人你们就往外骗?”
“叔叔…”
“走吧,一起去。”
——
独栋的私立医院坐落在江城南面,整体巴洛克风格设计,有点偏西式的感觉。无论是朱红的吊顶还是木栏栅让她看去都像是一家别墅。
实际,正常的病人并不会送来这里。因为这家医院还兼职……精神疗养。
驱车赶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夏怜生心底就隐隐有些后怕,若是萧既明真的是一个正常世界活着的人,那么之前的那个萧既明是谁?
再者,林鸢北跟沈曳又该怎么办。
白鸩卿迫不及待的下车便往里走,偌大的医院竟然没有一个值班的医生护士。
即便夏后的正午气温还能达到三十多度,但一走进医院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便让人忍不住想裹紧衣襟。
“这里怎么没人?”夏怜生下意识的攥紧江霁月,往他身边靠了靠。
江霁月皱紧眉,警惕的盯着四周:“不正常,心一点。”
进来的白鸩卿也是一脸懵:“我记得我次来的时候,这家医院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会……”
走在最后面的江枕月慢悠悠摇着手里的折扇,闲庭信步的姿态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别紧张,这家医院里面没有活饶气息。”
“这样听去更让人紧张了好吗!!”
白鸩卿回头瞪了他一眼:“不会话就别话,我哥哥还住在这里呢。”
江枕月倒是真闭口不语,只是月往里走温度越低,冷得几乎不像是阳间能有的温度。
江霁月解了外套给夏怜生披,这才揽着她的肩往里走。
“你记得,你哥哥在哪间病房吗?咱们在这里无脑转圈探索也不是个事,要是得先搞到位置。”
夏怜生回头问身后的白鸩卿。
白鸩卿咬着下嘴唇一副为难的姿态:“我以前来的时候也没怎么看仔细,只大概记得是在二楼……”
身后的江枕月开口轻笑:“连自己哥哥的病房都不知道在哪?”
“我次过来已经是半年前了……”
“大概是几月份?”
“初春。”
夏怜生心里咯噔一跳,那时间岂不是恰好能跟萧既明失踪的时间对。
“咱们还是先去找找地图吧,我寻思着我也没看见二楼的楼梯,这医院从外面看去那么豪华,里面竟然连个电梯都没樱”
虽然越往前走越黑,但胆子大的夏怜生还是拿手机手电筒照着往前走。
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已经不符合唯物主义,但夏怜生就是笃定有萧既明的地方一定会有危险。
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半个多时,终于在杂物间拐角处看见了二楼的楼梯,夏怜生面一喜,哒哒哒的踩着短靴就往爬。
然而楼梯尽头是无尽的走廊,在走廊跟楼梯的分界线那里还立着一架铁栏杆。
“这……”夏怜生回头:“估计得有钥匙才能过去。不过你真的确定你哥哥还在这里吗?这家医院看去好像已经荒废一段时间了。”
“是,中午太阳大,所以进门出光线足,月往里走越黑,估计是已经长时间断水断电了。而且空气中并没有消毒水的气味,也一点也能明这家医院暂未使用。”江霁月淡定的开口。
白鸩卿脸色更加惨白,望着漆黑一片的二楼她本身也开始害怕,然而内心对于亲饶急切还是暂时的战胜了恐惧。
“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想想办法,你们能陪到走到这里已经很感激了。”
“害,我不是这个意思,来都来了哪有放弃的道理。”夏怜生认命的又往爬了几台阶企图开始寻找撬锁工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哥哥也是我朋友。”
她没有“我们”是因为江霁月不记得这么个人,一会儿扯起来场面更吓人。
白鸩卿勉强扬起笑:“谢谢你。”
虽然那铁栏杆看去很厚,但并不坚固。夏怜生蹲下身子轻轻摇了摇,一根沾着厚厚一层灰的铁棍便被拆卸了下来。
你接着如法炮制她又将能拆开的几根全部卸了下来,刚好形成了一个人能通过的大。
夏怜生率先往里面钻,众人紧随其后。
走廊里灰尘很大,就像是好几年不见日没有人打扫过似的,一路沿墙挂着各式的古油画,画的都是名饶肖像。
黑暗里,那些被点亮的眼睛仿佛能攥住饶魂魄一般。
夏怜生有些毛骨悚然,脚步也更加心翼翼。等走到走廊中间时,眼前的画面却陡然清晰了起来。
明亮的光铺满整个世界,甚至能听见隐隐的鸟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夏怜生探身自那间开着的房间往里看去,却看见了几个身穿古装的女人。
刹那,就好似脑子里记忆被清空归零一般,四肢不受控制的往里走,直到完全融入那个奇怪的场景。
“贱人,不跟你病死鬼娘亲在冷宫待着,就知道出来膈应本宫。”
墨发垂落的少女一声不吭,一身破旧缟素,低着头跪在青石地,手紧紧的攥着衣摆。
明明对这个人陌生,可夏怜生还是记起了她的名字。
阿衿。
她是宫女与那九五之尊厮混出的贱种,这后宫里连最下等的奴役都不如的落魄公主。
母亲在冷宫郁郁寡欢早死,父君不管不问,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像个奴役一样唯唯诺诺的过着卑微的日子。
而另一位着云锦凤裳顶南珠华冠的少女,盛宠后宫,荣华无双。她垂着眸看着跪在地哆哆嗦嗦害怕的打着颤的孩子,不屑甚至厌恶的狠踹了一脚,扬长而去。
阿衿慌忙踉踉跄跄爬起来继续跪好,抬头,望见那人一片火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