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特权有着着迷和崇拜。在回忆为何做这番梦时,想到了校警和领导。为何收手机和摔手机在梦中变得合理?梦境中,校警代表了武力,领导代表了权威和权力,所以盼春才哭着求情,用最妥协的一种方式表达情感,这也许才是面对特权时最现实和最为合理的做法,才没质疑事情的合理性。
而且,冉春的解决不公平的方法,报复的唯一手段,也还是特权。
只有特权才能让一个平凡的人感到无助和后悔。而不是质问合理性,特权本身代表了合理。
而现实就是,身边人以追求特权为荣,做任何事情喜欢别人迁就自己,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而不是独来独往,自主冒险。
遇到权贵的儿子,我们巴结和讨好,做不到孤立权贵,因为我们不追求平等和自由。我们会因为没有陪同放弃去超市购物的打算,面对花样选择时参考他人,而随波逐流,从不曾做真实的自己,虚伪和虚荣。
如何笃定这个判断?冉春想着翻开了自己的备忘录,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语录。冉春找到了其中一篇,字迹思路混乱不堪:
很多天都用来抄一门选修课的笔记,课程叫做摄影艺术作品赏析,女老师整天上课夸耀几个摄影大师,好像他们比爱迪生对这个世界的贡献都要大,大师长大师短,课程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夸几个人的贡献,完全没想过众人心中的衡量,这更像权威的满堂灌,还要求学生抄写笔记;再谈一下很快考试的专业课程,一学期就上了几节课,都要老师炫耀了自己的论文水平和拿到的省级科研项目,不清楚科研项目的我还真以为老师有多牛逼,应该给社会做了很大的贡献,或者为脱贫攻坚提出了可行的建议;上课讲不讲干货无所谓,以为自己好像圣母一样指导他人的人生轨迹,成绩需要阿谀奉承的人才给,只有积极配合老师互动的人才算得优秀,完全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不表现不突出,专心于做好自己,而不是讨好别人;讲讲体育课,因为请假平时成绩就少?难道老师不考虑这是疫情的原因吗?那黑龙江武汉籍的学生成绩也该少了?总而言之不太合理,不合理的考核制度总是专注于一类人;我说为难我的都是身边人,这能和偌大的国度扯上关系吗?有一门课程的老师是领导,天天出差和请假,然后把课程推到晚上七点半,每天家里吃晚饭的点就听老师讲课,听着听着老师声音突然就没了,半分钟后才突然冒出一句话,原来老师该在和同学有沉默的交流!有些老师本身就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对本科毕业生的定位还停留在以前的象牙塔和代表一种能力的迷梦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本科教育和眼下社会的关系,摆脱好好看看教育大纲,别贻笑大方;最后一句话,之所以在这个学校,那是成绩考出的结果,不是谁的恩赐,监狱里呆久了,会习惯高墙和黑暗,甚至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很难教那哪种感恩才是真正为了自己,或者真正为他人好,一个待久了监狱并习惯那种生活方式的人,于他而言,监狱生活就是人生最值得感恩和留恋的地方。
冉春静静地看着文字,眼神深处流露着闪动的针芒,牙齿咬合处稍一用力,脸部轮廓显得坚决,表情更加地失望。冉春手中的备忘录,便是冉春这多年来的成长记录,可笑的是,里面装满了负能量。冉春原本打算将吴雪的往事写一本回忆录,所以里面记录更多的是冉春两年多的追忆和后悔,但是近来的学日语和期末考试的压力,使得冉春把心思从吴雪身上放下了很多。冉春顺着备忘录看向手心不远处的手腕,一个黑色的“福”字浮于彩色带子上,沉淀着质朴无华的期望。
想着是端午假日的第二天,很多人都在闲着,冉春便按照梦境的提示,问候了张子风近来状况,听得买的新手机并不是问自己推荐的那款,冉春便没再打扰他玩王者,正想着,魏海龙打来了语音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