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牙哭着说:“姐姐,对不起……奴牙对不起……”
香怜微笑着看向她,“回去吧,好好活下去。”
奴牙恋恋不舍的放了手,一步一回头的贪恋着这最后的相聚。
……
东方月没想到出来溜达的功夫也能碰到熟人。
他踏着夜色,走进,冷然道:“出来赏月?”
上官明棠识趣地拜了拜,“见过监察御史大人。”
“嗯。”
上官明棠抬眸,仔细打量着他,东方月今夜着了一袭浅绯官服,如墨的头发规规整整的拢在脑后,正中间绣着花色的云雁,串联从衣领而下,随着行走的动作一晃一动。
东方月不带笑意地看向他:“可瞧够了?”
上官明棠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那张脸一如既往的狂妄,眉宇间也多了些平日里不见的雍容冷淡,再仔细看,还能发现眼里带着微微的恨意。
他笑说:“没够呢。”
东方月倏然逼近,面带微笑,“那今日便让你看个够。”东方月看向身后的人,夜羽很自然的递上灯笼给他。
“有光,慢慢看,本公子不急。”
“换了身行头,像是变了一个人。”上官明棠不紧不慢地说,“倒是真不认识月公子了。”
“那怎么办呢,给人留下了放荡的印象,这不是急着改吗,看你这般反应,我倒是心安了。”
“公子可不要误会,只是这夜黑看不清而已,这人啊,一旦定了型可不是容易改的。”上官明棠说。
东方月眉心微皱,一把把人拉了过来,“啧”了一声,游刃有余地道:“说得也是,这狐狸披上兔子的皮毛就可以装兔子了吗,不见得,那尾巴,那味道依然骚得狠啊。”
上官明棠自然听出他言下之意,但面上却从容不迫,“那狼披上狗皮,倒是挺像狗的。”
“那狗的祖先也是狼,后天被人驯化而已,听闻你博学多识,不会不知罢。”
上官明棠噘嘴,“明棠没有训过狗更没有训过狼,自然不知,今日多谢大人赐教了。”
“怎么还见外了,一会儿公子,一会儿大人的。”东方月说,“前几日,哥哥可是叫了的。”
“那能怎么办啊。”上官明棠叹气,“虽说月公子长得俊俏,可还是笑起来时看着英俊一些,不然倒是有些吓人了。”
“可是了。”东方月笑着说:“整日风吹日晒,雨淋霜打的,自然比不得你们江南水乡,养的人也灵气。”
他伸手摩挲着上官明棠的脸,“这嫩得都要掐出水来,不过,这脸不会是假的吧。”
“月公子刚才不是试过了,真假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东方月长吁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这张脸没长对地方啊。”
“这又是何意?”
“若是生在女人身上,那一颦一笑,一舞一动尽是潋滟风情,到了你这,却是蛊惑人心的算计了。”
上官明棠轻笑了几声,说:“原来月公子一直是这样看我的,不知明棠到底是做了什么,引得你这般误会,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月公子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明棠辩驳的余地。”
他看向东方月,继续说:“我这般委屈,找谁人哭诉去。那酒喝了,也约好了,怎得就是不肯放过明棠。”
东方月说:“你又何必在我这卖惨,我可不是那几人,委屈点,眸光含水就应了。”
上官明棠自嘲地说:“既然月公子不待见,我就不碍眼了,告辞。”
“嗯?”
说是走,可那双手还被牵着,拼力气又拼不过,只得恨恨地回了头,说:“放手。”
东方月拉住人,还是不肯放。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不只是说话的语气和方式熟悉,还有那个眼神,看着乖顺温润,可藏在黑暗眸子后面的是什么,他无法判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纠结的原头。
七八岁年纪时,便有人在他耳边教导过,一人的心事唯从眼中才能看透。
因此,他知道顾风岩与他交好是为何,颜如玉面上虽圆滑谨慎,可那双眸子却算计着怎样将几人踩在脚下。
萧逸最好懂,他要在皇上面前站住脚,让御林军堂堂正正成为皇城的守卫者,而不是隔了一个长秋监。晨风看似无欲无求,可他的心思全放在了萧憨子身上。
可偏偏遇见了他,东方月却猜不透了。
上官明棠看向他,眼中淡漠,“寒秋夜深,就不扰公子的清梦了。”
“扰都扰了,再跑我可是不依了。”
“月公子是要怎样,仗势欺人?”
东方月面带笑意,“你既已知道了,我自然是要岁了你的意,况且。”
他突然靠近,贴着他的耳畔说:“况且,你月公子是出了名的蛮横跋扈,你不是早就知晓了。”
“做什么去?”
“带你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