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建座浮屠塔(1 / 1)她被成仙了首页

郑瑾被这扑通下饺子似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连忙道,“都起来,都起来。”  正说着,就见那个抱孩子的女人猛磕几个头,哭号道,“求石母娘娘慈悲,救救我们当家的和巧妮儿吧——”哭声凄楚,怀里的孩子似是被她的声音惊到,弱弱地哼唧了两声。  郑瑾一时间手足无措,讷讷地道,“你别这样……”  虎子也从保柱的身上爬了下来,小跑着到了郑瑾跟着跪下磕头,“求神仙娘娘救救我爹和妹妹!”  剩下的几个人也膝行几步靠近了些,一脸殷切地看着她,吓得郑瑾后退几步,连连摆手,“你们不要拜我,且起身说话。”看着一样跟着跪在地上的石老三,郑瑾只觉得自己会折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出现都会带来被人拜的效果。  几人诧异她似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在石老三的目光示意下,迟疑地起身,翠恩娘还伸手去拉了跪着哀泣不止的女人,“大魁家的,你先起来。”  那女人也怕触怒了神仙,随着翠恩娘的手劲起身,只是双眼哀哀切切地盯着郑瑾,口里一直喃道,“求娘娘慈悲,求娘娘慈悲……”  郑瑾叹了口气,看着地上还跪着不肯起身的倔强小男孩儿,保柱伸手拽了他几次,他依然跪在地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倔强地盯着郑瑾。郑瑾心头一软,柔声向他道,“我既现身,就是想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你先起身好不好?”  男孩儿红红的眼睛盯着她,倔强又脆弱,口里重复着,“求神仙救救我爹和妹妹——”  郑瑾无奈地上前几步,伸手拉住他的小手,男孩儿这次没有再倔,顺着她手劲站起来,仰着头看着她,目光中的希冀看得郑瑾心里发软。  郑瑾知道那个挎篮子的男人是个郎中,之前听那个老头叫过,所以直接问他道,“你是郎中,告诉我病人是怎么回事。”  那郎中其实对于郑瑾的身份是存疑的,但是郑瑾出现的情况又太离奇,又明显有要帮助他们的意思,他也不敢怠慢,怕耽误了病人的救治。忙把来龙去脉快速的说了一遍。  郎中名叫王天喜,是村里惟一的大夫,祖传的,也就几个草药方子,一般的情况下,在村里也够用了。担架上的那人叫胡天魁,是村子里的猎户,本来春夏两季并不是打猎的好时节,胡天魁平时也是在家里收拾收拾地,但是因为小女儿因为着凉伤风,王天喜给开了几幅药吃下去怎么都不管用,又突发高烧,没办法只能进镇上看大夫,那大夫也没辙,所以又去了县城,县城说孩子病有些耽误,要想调养好需要十几两银子,猎户家里哪儿有那么多钱,眼看着小女儿都烧得抽搐了几回了,猎户为了给孩子看病,就进山打猎去了,谁成想,刚赶上那大虫新近产子,凶狠异常,他虽逃得命回来,却受了重伤,伤口溃烂,人都烧得糊涂了,眼看就要不行,郎中束手无策,只能听神婆翠恩娘的,进山来烧香上供,求石母娘娘保佑。  郑瑾被这个情况弄得无语又心酸,有病了看不起,只能求神问卜。心里叹气,又迎上众人希冀的目光,她有点为难,自己弄不到破伤风啊,弄到了也不会注射好吗?  “我不是神仙,没有仙术,但手中有些药材,可能对这对父女有用。”思索了一下,郑瑾只能这样说道,她现在对于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一点把握都没有。看众人因为她的话黯淡下去的目光重新又燃起了希望,郑瑾微微抿下唇,感觉自己心里沉甸甸的,也许不该贸然出声的,如果帮不上忙,不是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吗?她的微微悔意,对上了虎子明亮又感激的大眼睛,突然就又消失了,不管最终管不管用,她尽了人事,再听天命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的。  在心里暗暗握拳,她对几人中明显年龄最大,威望最高的老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药过来。“说着,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了一下,她低头,对上虎子藏着不安的眼睛,她想了想,牵起虎子的小手,轻声问道,”来帮我一下忙可以吗?“  虎子大眼睛看着她,用力地点头。  石老三心中有些疑虑,转头看了一眼翠恩娘,看翠恩娘点头,才开口道,“谢娘娘慈悲。”深深地弯腰一揖。  郑瑾几乎要被人拜成习惯了,但是觉得受这一礼有愧,忙避了避,道,“老人家不要多礼。”也不再争辩称呼的问题,牵了虎子的手,转身向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身后的人见她带虎子走开了几步,雾气越来越浓,然后两人慢慢地消失在雾气中,齐齐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慢慢地放松下来,石老三在大儿子的搀扶下坐到一块儿石头上,问翠恩娘,“真的是石母娘娘吗?”他心里原本是不大信的,祖祖辈辈住在这个村子里,只听过祖辈传说,又有谁真的见过石母显灵了?这么贸然出现的一个年轻女子,出现的那么离奇玄幻,虽然神异,但说是村里世代供奉的石母,石老三还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翠恩娘双眼还是有些发飘的,做梦似地道,“真的是石母娘娘啊,我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气息。跟庙里的石母娘娘一样。”想不到娘娘这么年轻,而她有生之年能见娘娘的真容,真是死而无憾了。  猎户媳妇亲眼目睹了郑瑾消失的奇异情况,又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抱紧怀里的小女儿,偎到猎户边上,喜极而泣,另几个人也面带喜色。石老三也面色稍缓,坐在石头上,定定地看着郑瑾与虎子消失的地方。  郑瑾带了虎子往自己的小院里走去,虎子被她牵住了手,走了没几步,转过一片竹子,就看到了一座突然出现的小院,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张开了,这座院子是突然出现的啊,果然牵着他手的这个人真的是神仙吗?  虎子后知后觉的紧张了。  神仙啊,那他爹,他妹妹,一定是有救了。  小男孩的目光充满了喜悦地抬头望着郑瑾,郑瑾被么纯粹的目光看得压力山大。  推开院门,郑瑾牵着虎子径直往厨房去,从橱柜上拿了出了那瓶当料酒和酒精用的二锅头,62度的,用来当酒精给伤口消毒正好。她的消炎药在卧室,拿了个西红柿给虎子啃,小孩惊喜又不安的表情看得她有点发笑,“吃吧。”摸摸他的头,安排他在凳子上坐好,她自己回卧室取了消炎药,又从医药箱里拿了退烧药,药箱里还有一点医用纱布,是她之前买来绑伤口的,她曾经在做饭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加餐,这点纱布是用剩下的。又有碘酒紫药水,应该是可以了,希望能有用。想了想,她还是把温度计给拿上了。将东西都放在竹篮里装好,她也没心思改包装了,回了厨房,叫上乖乖坐在凳子上啃西红柿的虎子,拒绝了他帮忙提篮子的要求,牵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等着的人看到他们俩出现,都喜的无可无不可,石老三在儿子的搀扶下起身,猎户媳妇更是激动一起身差点摔倒,幸亏被翠恩娘扶住了,几个男人也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手里的篮子。  郑瑾放开牵着虎子的手,向郎中道,“这位郎中先生,我需要帮忙。”  郎中忙上前,“小人王天喜,娘娘但请吩咐。”  郑瑾又听到了这个让她头大的称呼,嘴角抽了抽,没浪费时间辩驳,将手里的篮子交给他,指了东西一一告诉他怎么用,然后就看他带了两个男人将猎户抬到一边照着她的指示去治疗。  郑瑾拦住想要跟过去的猎户媳妇,伸手将温度计递给她,示意她把温度计用在她女儿身上,猎户媳妇不敢怠慢,连忙依言行事,心里又牵挂丈夫,又放不下女儿,十分煎熬,但总算是看到了点希望,又觉得有了无尽的欢喜。  除了那几个上帮猎户上药喂药的人,剩下的人见郑瑾不出声地站在那儿,也不敢出声,屏息站着。  郑瑾暗暗地在心里数着数,估摸着差不多的时间 ,让猎户媳妇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眼,眉心微微皱起,38度9,高烧了。  “烧多久了?“她问猎户的妻子。  “已经五天了。“猎户媳妇答道。  她皱眉,“一直这样高的温度?“  “有时会高一些,有时会降一些。“猎户媳妇小心地看着她的表情,战战兢兢的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郑瑾不是学医的,也不懂,但是烧的时间长了会烧坏脑子还是知道的,现在应该先是物理降温吧。她想了想,对这几个眼巴巴看着她的人说道,“你们等一会儿。“  摸了摸虎子的小脑袋,她这次没有带虎子进去,自己转身回去了。她需要回自己的小屋里,去买些药,药房离她的公寓走路要十分钟,她也需要上网查一下需要的东西,还有使用方法。  没理会后面几个人的欲言又止,郑瑾快步的回了自己的小院,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鞋子就直奔了药房,向药房售货员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听从了建议买了所需要的东西,又问了使用方法之后,她快速地回到了小院,出了院子,就看到郎中几个人也处理好了猎户的伤口,跟着猎户媳妇等人巴巴地在等着她,她出去带回来一共也就四十多分钟。这几个人看她的表情却像是等了十来年,她在心里默默地汗了一下。  遵医嘱给巧妮用了药,又用酒精降温,等了一小会儿,看着用了药以后,明显安静下来的小女孩,几个人一脸的惊喜,看神仙的目光更加闪闪发亮。  郑瑾默默地擦掉心中的瀑布汗,顶着众人膜拜的目光,看向郎中,“请问,你识字吗?“  郎中被问的一愣,面上有些赧然,“只识得些许……“  郑瑾指了药盒上几个字,是简繁体通用的,郎中都不大认得全,郑瑾无奈,在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地方,如果连郎中都不太识字的话,她对剩下的人也不太抱希望了。现在的情况,不管是猎户还是他的女儿,都是需要留“院“观察的,但是她的小院又不愿直接暴露到人前,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她仰头望天,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要赌一把?  她低头看看星星眼看着她的虎子,再抬眼,看着满怀希冀盯着她的几个大人,突然自失的一笑,怕什么呢?小院也不是她最后的退路,她还有她的小破屋呢,不是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这一下就是十四级浮屠,甚至二十八级浮屠,救人一大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