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何辙这几句话里究竟哪句最让他痛心，是爹娘的墓，还是镖头他们的死，还是……晓卿？何辙怎么提都没提？　　　　秦渊现在说不出话来，他没想过重逢时竟然要得知这些。他的手背上有了清凉的感觉，茫然地看过去，只见有水滴不断落下。　　　　他以为是下雨了，抬头看去，何辙的眼泪还在不断地流，脸上表情很复杂。有愤怒、悲伤、自责。　　　　“晓卿呢？”秦渊问了出来，目光暗淡。　　　　如果何辙说晓卿也死了，秦渊就打算从这山上跳下去。　　　　对他来说，支撑他活到今天的就只有三件事：晓卿、镖局和兄弟。　　　　如今镖局没了，兄弟们也都死的死，散的散。何辙有自己活下去的本事，可秦渊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何辙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晓卿不见了，就在你参军前一天晚上。”　　　　“不见了？”这答案出乎意料，秦渊不知道这答案是该喜还是该忧。他不明白，晓卿不是要在镖局等他的吗？怎么不见了……如果不在镖局，应该还活着吧……　　　　“晓卿什么话也没留。我们找了她一年多……还在老地方给她留了信，她要是回去过，不可能不来找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　　　　秦渊瞪大眼睛看着何辙，何辙说得每个字都扎在了秦渊心上。晓卿是死是活？究竟在哪？秦渊连连问着自己，他痛苦万分，大口喘着粗气。　　　　秦渊现在恨不能把何辙推下去。要不是参军，晓卿也不会下落不明。他开始愤怒了，何辙！你他妈框我，框得我好苦。　　　　秦渊攥紧何辙的肩膀，双眼通红地看着何辙，一字一句问道：“你他妈刚才，说什么？”　　　　“渊子，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何辙脸憋得通红，他很想哭出来，可是他知道这件事，他没资格哭。他跪在了地上，把腰间的匕首塞进秦渊手里。　　　　何辙满脸的悔意。　　　　秦渊用力攥紧匕首，很想捅死这个王八蛋。但他下不了手，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事他怨不得何辙，他只能怨自己。　　　　此刻，他清楚地记起了当初晓卿对他说过的话，晓卿极力劝他别参军，是他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秦渊将匕首扔了出去，痛苦地吼道：“滚，滚！”　　　　“渊子，我……”　　　　秦渊一拳揍在何辙脸上，何辙没有闪躲，秦渊顺着自己拳头的方向踉跄了几步。　　　　“你什么？！说啊！”秦渊不断的打向何辙，何辙就像木桩一样，不躲也不说话。　　　　秦渊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浑身是汗，伤口也逐渐渗血。　　　　何辙试图扶起秦渊，秦渊把何辙的手甩开，说道：“我现在欠你一条命，你杀了我吧，我还你。”　　　　何辙看着眼前没有求生欲望的秦渊，猛地拽起他。对着他的脸揍了一拳，摇晃着秦渊，怒吼道：“晓卿生死未卜，你跟我说什么浑话？！我都没放弃找晓卿，你他妈一回来就不想找了？你对得起晓卿吗！你对得起镖头吗？对得起你爹娘吗！”　　　　秦渊没法回答，他泣不成声。　　　　“躺着养伤，伤好了我们去找晓卿……”何辙把秦渊扛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