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打扰我们,谢谢!”
服务员抿着嘴,不愿退缩。
萧然对着小姐姐乖巧地笑道:“谢谢您的青苹果绿茶,有需要我会再麻烦您的。”
多么漂亮礼貌懂事的小王子呀,服务生眼眶泛红,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哗啦啦,哗啦啦”
萧然用吸管搅着玻璃杯里的碎块,仿佛觉得冰块撞击的声音很好听似的,一边搅一边侧着耳朵,乐陶陶的。
苏心若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然咬着吸管茫然抬头。
苏心若的嗓子都发尖了:“难道你一点不生气不愤怒?”
“不啊,我知道你说的不是事实,”萧然偏了下头,圆圆的吸管被他咬扁吐出来,“穆先生那个人,其实挺我行我素的,他要是真的想娶你,是不会因为家世出身就放弃的,他不娶你,就是不想娶。”
“噗!”苏心若觉得自己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血线飞溅。
苏心若拍过挺多戏,早年刚出道也演过这种恶毒女配指桑骂槐挑拨离间的戏码,但是此刻她发现,演戏是演戏,现实里的对手并不全是遵循电视剧的套路,至少她面前的这位主角既不白莲又不绿茶,智商无敌在线,口才还贼他妈利索。
她那肤浅而蹩脚的挑拨,全都成了笑话。
她还想给人添点堵,却只是把自己差点气出心肌梗塞。
苏心若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她演不下去了。
萧然也不说话,他旁若无人地“滋滋”喝着他新点的饮料,很显然,青苹果绿茶的口味让他很满意,冰饮料让他脸上的热度都消下去了,恢复了如冰似雪的玉白色。
苏心若忽然淡淡地笑了,和她故作娇柔妩媚或楚楚可怜的面貌比起来,她真实的表情哀伤而自嘲:
“好吧,其实事实的真相是完全反着来的,穆先生一直拿我来替代你,而我也是最近才认清到这一点。”
萧然的瞳孔微微缩了下。
“0101”
苏心若秀眉紧蹙,这个数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时,她的心脏被紧紧拧着,明知得到的答案会将她卷入更失落沉闷的渊池,却还是自虐般地要寻根究底,“你能告诉我这个日期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萧然抿了下嘴,不太确定地说:
“可能是十五年前的元旦,我送给过他一个飞机模型。”
那应该是他和穆南城真正的第一次认识的日子。
“十五年前?”苏心若明显被这个时间跨度给震惊了,失声了好半晌后才继续问,“那0726呢?”
“我的生日。”
“0813?”
“我高中毕业后,有一个同学举办化妆晚会,我应该在那场宴会里见过他”
萧然的眸光里有一瞬间的怔忡。
那个同学家里有林场,化妆晚会在林场里举行,萧然戴着彼得潘的翅膀,羡慕地走在密密参天的树林里,后来他遇见一个“夜礼服假面”,两人聊了一会天,他记得他指着那片林子对“夜礼服假面”说,“这里真好呀!以后我也想要这样一个森林,我要把我的房子建在最高的树上,一开窗,就能看到最亮的星星,还有许多鸟儿飞在我的掌心上”
他是某一日的清晨在白桦林中散步时发现了那个精致的树屋,才知道穆先生就是“夜礼服假面”
“呵,”苏心若单手托着腮,弧度漂亮的纤密睫毛微微垂落,随着这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数字被一一解密,许多被她刻意尘封起来的记忆又颠颠筛筛地从时光里漏出来,她像是在说给萧然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每年的7月26号,他都要做个蛋糕,只给看不给吃”
萧然的身体也慢慢坐直了。
他们坐下来好半天,你来我往互飙演技,真正要聊的话题现在才拉开序幕。
“好漂亮的蛋糕!”
第一次看到穆南城亲手做出的蛋糕,苏心若又惊艳又惊喜,但她也有一丝茫然,“可是,今天没有人生日啊。”
“有的,”穆南城往蛋糕上插着蜡烛,专注而认真的表情迷人极了,他轻声近乎呢喃,“今天是天使的生日。”
天使?苏心若莫名其妙地想,穆先生信基督教吗?
正好那段时间她接了个合拍片,背景就是西方魔幻,所以很能接得住穆南城的话题:
“您说的,是rifiel,raphae还是ihael1”
“是sharn。”
穆南城微笑着说,简单的一个英文单词被他含在唇齿间,说得柔情缱绻。
苏心若一阵眩晕,穆先生的甜言蜜语简直是这个世间最美妙最迷惑人的语言,苏心若飘飘然到连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都忘记了,在穆南城面前,她是从来不带脑子的。
穆南城问她:“好看吗?”
“好看!真漂亮!”
“好吃吗?”
苏心若羞涩地拿起叉子:“我尝尝”
穆南城拦住她的手:“不许吃。”
苏心若:“”
穆南城修长的食指比在唇上,眼眸里闪烁着深邃的动人的光芒:
“嘘,许个愿吧。”
“砰”一声,端庄高雅气质矜贵的华夏一线女星苏心若猛地一拍桌:
“要不是我眼瞎,早就该看出他是个变态,那蛋糕他做了三回,他妈一口没给我吃过,却还要我捧场说那蛋糕多漂亮多美味!关于这个事你敢信吗?我还咨询过心理医师,医生说人有各种各样的癖好,有恋母的,有恋身体器官的,有恋物的,当然就会有这种恋蛋糕的,把蛋糕当做圣洁的圣物,信仰,他亟需别人的认可和赞赏,又不许任何人亵渎”
苏心若连连摇头,连连笑,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神经病,原来他不过是个恋爱脑。”
关于穆南城的心意,萧然是有过模糊的猜测的,经年保存完好的小飞机,健康长大的冉冉,国首都那条与直达总统府的nathanrad相交的sharnrad,甚至连隔着时光迷雾掩藏多年的那些浮絮游丝般的画面都在刻意的追索下越来越清晰。
“你说,”苏心若细致柔软却充满自嘲的嗓音在寂静的咖啡厅包厢里缓缓地流淌,“这特么能怪我么?那么一个,啊?富有,英俊,魅力四射的男人,喝醉了在我面前哭,一声一声地,喊着小天使,他说他很累,很疼,让我吹一吹,他说吹一吹他就不疼了,可我真的去吹他,他又把我甩了个仰八叉”
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处都是漆黑的,那是因为孩子的眼睛上蒙着白布,空气里漂浮着医院独有的福尔马林药水的味道,还有身后抱着他的大哥哥,热热的呼吸喷拂在他的耳边,有淡淡的微辛的烟草味,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那味道如斯熟悉。
“哥哥,”孩子拖着哭腔说,“我手疼,特别疼。”
少年惊慌失措:“那、那怎么办?”
“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呼,呼”
穆南城那样的精分时刻多到罄竹难书,有一次苏心若和他在固定的餐厅包厢见面时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坐在沙发上,眼睛乌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墨色大海,盯得苏心若心惊胆战的。
“先生,”苏心若期期艾艾地问,“您今天心情不好吗?”
“我看到你了。”穆南城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开口就是愤怒的控诉。
“是,今天的颁奖是直播的,您是在”
“众目睽睽,那么多人,你还去抱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
苏心若急道:“那是颁奖嘉宾,只是个礼节性的”
“你这样很没有道德你知道吗?”
苏心若快哭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你不会注意的,”穆南城从沙发上站起来,修长笔直的手指虚虚往前指着,明明他面前只有苏心若一个人,那指尖却像是指着空气,“你每次见他都笑得像个小傻逼,丑死了!”
苏心若犹如遭了晴天霹雳。
然后穆南城就走了,走得干净利落毫不留情,从那以后苏心若参加活动和接戏都特别谨慎,戏下任何活动更是从不跟男人拥抱,笑的时候也特别矜持,从不露齿,她清纯小仙女的人设就是从那时候立稳的。
“你说!”苏心若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几个玻璃杯和咖啡托盘被震得咣当乱响,她娇美的脸蛋满是愤怒,嗓音的尾调尖利如同裂帛,“他是不是在玩儿我?我那时候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以为他是在吃醋”
苏心若忽然指着萧然,哈哈大笑,“原来他吃的是你的醋!他说你笑起来像个小傻逼!”
萧然原本听得出神,闻言一阵无语。
“你是不是听着特别感动?”
苏心若说到最后,扯唇漫漫笑了开来,她看着窗外落满阳光的街道,金黄的光线温暖明亮,她的嗓音却沁着泠泠冷意,“你是这场戏的主角,你自然是感动的,而我在这里扮演的是一个炮灰女配,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没有这样想。”
“什么?”苏心若一怔。
“我不觉得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萧然认真地看着苏心若,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仁特别亮,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直勾勾的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的意味,“我之前并不认识你,我也没有伤害过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受害者,那么唯一该为此负责的是穆先生,但是他那个人,想来是不会为此内疚或者检讨自己,所以很遗憾,你的委屈和愤怒大概是找不到出口宣泄的。”
苏心若:“”
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建议是,”萧然抿了下唇,“如果四年的时间不足以让你认清到身边的男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苏小姐,你的双商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苏心若:“”
萧然的眼中流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所以如果你寄希望于我是一个圣母情怀泛滥,会为此而同情你甚至去找穆先生麻烦的话,你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到七千多字二更合一,感谢林信小天使的深水鱼雷。
要开学的小可爱们,木先生正文会在7月31号完结,之后会进行修文和不定期番外发送,下半年小墨重心在新文上毕竟我是个靠字恰饭的厚脸皮写手,所以木先生最终完整完结应该要等到你们寒假了,是不是特别惊卧喜槽呀!
哈哈哈最后一句要加狗头的,其实穆先生和然然的感情线已经交代完整了,然而他们的生活毕竟会一直继续,从我自己来说,我恨不得他们的故事永远不完结,我恨不得和你们的约会永远不散场。
木先生是一本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大的作品,整个创作和连载过程中无论是我们的国家还是我个人都遭遇了很大的变故,有一些甚至影射在了我的文字里。
但是正如我们的穆先生和然然所经历以及期许的那样,生活里纵有再多辜负和艰难,他们都将携手前行,前路落满阳光。
祝我们的国家日益昌盛,祝所有小天使家庭幸福前程似锦,也祝小妖墨下一本文数据漂漂亮亮红红火火哈哈哈哈,没错,下半年疫情不爆让小妖墨爆!吼吼!!!
穆南城:醒醒醒醒,你也不看看你下一本写的是个啥玩意?跟我比骆东城就是个渣渣!
小妖墨:嘿哟把你能的,我先不说你渣不渣,就你个瓜娃子快大结局了还是处男,你嘚瑟个啥!
穆南城面红耳赤:好男人是要先得到喜欢的人的心,才能水到渠成做应该做的事,你这个作者三观立意都太不正!好好反省吧你!
穆南城甩袖暴走。
小妖墨嘀咕:渣攻怎么了?渣攻本来就是垃圾食品,没营养又伤身,可是他香啊!
没错,下一本还是狗血虐渣,7月31号放文案。
fg立一波,骆东城会是我写的最渣的一个攻,也会是虐得最惨的一个,表问,问就是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丈母娘。
bg走起,让我们一起唱:天黑路滑,这社会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