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浅扬起的嘴角又被压平,打马想走,洪鑫却朝他们姐弟两个使劲儿挥起了鞭子。
“三公子!二姑娘!”他喊得大声,知浅也不能装没听到,勒马停下。
主仆两个到跟前,洪鑫笑呵呵地朝知行拱手:“久不与三公子赛马。”
知行看了知浅一眼,见姐姐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抽了一马鞭,笑应道:“那好说,走!”
知浅懒得拐弯抹角:“陈公子想同我说什么?”
换了春衣,人瞧着更单薄,许久不见气色并不太好。陈恭想叹气,却又压了下来,笑:“许久不见二姑娘,说些闲话。”她一直没动静,却连知行都不往城里跑。
知浅夹了夹马腹就往前走:“我没什么想同陈公子说。”
陈恭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百米,才听他开口:“二姑娘嫌弃陈某?”
知浅更恼,这人还委屈上了?一甩马鞭就想疾驰,陈恭却赶上来用缠住了她的马鞭。
两条鞭子缠在一起,拽也拽不开,知浅气得俏脸通红:“你松手!”
“知浅,”陈恭喟叹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我倒更嫌弃自己些。”
知浅停下手上的动作,垂着脑袋小声呢喃了一句:“你有什么不好?”
陈恭卸下手上的劲儿,两条马鞭分开,知浅却也不急着躲他,两人并骑,慢慢悠悠地走着。
“开春之后怎么还憔悴了些?”
知浅被问得一愣,还是应道:“我觉得挺好。”
陈恭点头,却道:“还是要补一补。”
“莫要再送东西了,”知浅瞥眉:“两家交往,哪有只来不往的道理。”
陈恭呵笑一声:“伯父于我的助力,你是没见到罢了。”
“破晓怎么样,听不听话?”
说到自己的马,知浅言语间都带笑意:“听话又温顺。”
“马场又添了几匹小马,张嫂常夸可爱得紧,若是得空,让知行带你去瞧瞧,这一冬过得憋闷,也算散散心,”说罢又补一句:“草也长起来了,正是跑马的时候。”
知浅顺了顺破晓的鬃毛,并不接话。
陈恭也不管,自顾自地说道:“四味斋来了个新师傅,手艺不错,也可去尝尝。”
还是没有声音。
“这几日城里热闹,七日后还有庙会,吹糖人玩杂耍的都有,每年的杂耍班子就在四味斋楼下,从雅间看过去,一清二楚。”
知浅有些动心,杂耍这些,在高门大户看来是不入流的微末技艺,可她一直觉得有趣得紧。
陈恭勾唇:“总闷在屋里太无趣些。”
知浅轻哼一句,三言两语的,不还是没说到点子上?不过那一声喟叹跟烙铁烫在她心头一样。
两人就这般,一个说一个不应,一直到知行大喊着过来。
“二姐!”
“好了,时辰差不多,该回去了。”
知行看了看天,确实不早,往城里赶还要一个来时辰,想邀陈恭家去,看了看知浅的脸色,不敢言语。
太阳半边脸都已经藏到了地下,知浅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陈公子到府上去,吃口便饭。”
这自然求之不得。
姐弟俩出门跑马,带了个尾巴坠儿回来,魏氏虽有些惊讶,安排他们吃饭倒不是难事,李怀也许久未见陈恭,索性留他住下,晚膳罢还一道在书房说了不短的话。
“怎么碰到守之了?”
魏氏问她,知浅便答:“跑马的时候遇到这主仆两个,知行要跟洪鑫赛马,耽搁了一会儿,我看时辰不早,就一道回来了。”
魏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是有日子没见到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