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半醉,陈恭还是察觉到知浅的目光,不由得坐端正还摸了摸鼻子,大半夜在房顶坐着,还能看到小姑娘的卧房,好似有些轻浮。
可月光似水,总让人心生旖旎。陈恭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听啪得一声,人家把窗户关了个严实。
得,明儿一早老老实实赔礼才对。
绒桃也一下子惊醒,看到姑娘站在窗前吓了一跳:“姑娘怎么起来了,有事唤奴婢一声呀!”
“喝口水罢了,你也别动,继续睡。”说罢也回到床上。
第二日一早,陈恭便守在了小院门口,绒桃捂嘴打着哈欠出来,差点撞了上去。
“陈公子!”小丫鬟忙行礼:“您这么早就来,可是有事?”
说话还是不疾不徐:“二姑娘起身了?”
“起了,奴婢去通传一声。”
陈恭哂了一下,心急先乱方寸,里面人怕是连早膳都没用,不过来都来了,微微颔首:“自然。”
没想到这么早就守着,知浅心里嫌了一句,还是让绒桃把人请进来。
绒桃上茶来,知浅吩咐道:“你还去找张嫂。”
这是主子们有话说的意思,小丫鬟急急退下,知浅看着他吃了口清茶,不咸不淡地问:“陈公子的酒,醒了?”
陈恭面色如常,点头道:“醒了。”
饶是他平日能言善辩,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知浅敛着眉眼,却并没有半分疑心他轻浮的意思,晨起急匆匆上门,倒显得蠢了。
臊他一会儿便罢,知浅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道:“我没用早膳呢。”
“如此,二姑娘先用膳,趁着日头不高再去跑马。”陈恭虽是稳步出了小院,可自己知道心下有多狼狈。他事事不服输,到了马场,就想找补回来。
没有带破晓,陈恭给她选了另一匹马,知行同洪鑫一道早就跑了个没影,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半天也没有说话。
陈恭瞧着前面人削薄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年长小丫头多少,还置这种气性。
“二姑娘。”
知浅轻勒缰绳,问:“怎么?”
陈恭笑叹了一声:“罢了,是我不对。”
“陈公子行事周到,还能被人挑出错来?”
本来是温柔宽和的性子,可遇上陈恭就忍不住暗讽,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明明答应了来马场,就是好好谈谈,怎么又闹成这般样子,可并不找补软话,等着陈恭开口。
“我与二姑娘有意。”
语调平淡得跟在说晨起的早膳一般,却让知浅勒住了缰绳。
陈恭勾唇,继续说道:“先前思虑颇多,却又不舍得作罢。”来来往往小姑娘都不耐烦,攒了不少火气。
轻叹一句:“前两日求了知行,才能约你出来。二姑娘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性子,陈某不如直言。”
陈恭攥紧了马鞭,却半晌没听见声音,只有两匹马往外喷出的鼻息,知浅不回头,却递了个信封:“喏,这是你的信,扫了两眼也没记住什么。”
这——陈恭脸色难看了些。
“你行商多年,自己攒下来的家业,平白无故给我看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