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次次试探还要装傻,我当然不乐意。说自己不过是个商客,可如今我们一家不都是白身?”
说到最后都有些气音:“陈恭,你轻看我了。”
“绝无此意!”陈恭心下狂喜,却还是又说了句:“婚姻大事,不想让知浅后悔。”
“你!”知浅气恼,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若是跟我,怕让知浅辛苦。”
“苦不苦是我说了算,”知浅抢白:“我都想过了!”
哪有闺阁女儿这般大胆泼辣,知浅一下子红了脸,陈恭嘴角笑意却不断扩大,将手里的信封递还回去:“那就先收下这些。”大好河山得日后与你。
知浅不接,狠夹马腹甩开陈恭,她现在脸上火辣辣的,哪好意思再说什么。
陈恭忙跟上,两人前后差了一匹马的距离,等春风将知浅脸上的羞意吹散了些,她才勒马,两人并骑。
陈恭言语间满是笑意:“过几日上门提亲。”
这,刚平复些的面颊又一下子变得通红,支吾着不说话。
陈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自顾自地说道:“盛暑成婚,礼服繁重你太辛苦。入秋我又等不及,不如婚期就定在五月,虽有些暑气,但还挨得过去。”
“大言不惭!”知浅恶狠狠地用马鞭指着陈恭,脸上装凶可手都抖得不行:“你,你想得美,我爹娘还未发话,你就算日子了?”
跟发怒的小兽一般。
陈恭呵笑:“伯父伯母都是少年人过来的,能不知我对知浅的心意?既允了咱们交往,应不会多加阻拦。”关键是她那个成了精的祖父,可得多下一番功夫。
知浅泄气,嘟嘟囔囔地说了句:“随你。”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俩倒好,自己先商量了个明白。
被陈恭灼热的目光盯着,只觉浑身燥热,说话都要咬到舌头,虽说跑马也不甚尽兴,可更想一个人独处会儿:“回去罢,日头高了。”
太阳晒在他身上正舒服,不过也不拆穿,道:“好,莫要晒伤了。”
回到住处,知行和洪鑫疯跑还没回来,知浅进了小院坐在屋里,不一会儿张嫂送了瓜果点心来,乐呵呵地问:“骑这么会儿就回来了?今儿也不晒啊。”
见知浅俏脸微红,忙道:“春天的太阳温毒,早点回来也好,这点心是马奶做的,二姑娘多用些,我得往马厩那边去,就先告退了。”
知浅点了点头:“张嫂好走。”
她托腮看着桌上的点心,一块都没动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看得一旁的绒桃都忍不住问:“姑娘,可是有什么高兴事?”
知浅轻咳一句:“也没什么,你去瞧瞧知行回来没有。”
绒桃心道依少爷贪玩的性子,定是不会这么早回来,不过还是得依着吩咐出去,留知浅一人在屋里。
这才觉得畅快了些。陈恭几句话,说得她身旁只要有人就觉得逼仄。将脸埋在臂弯里,总算明了当初李书来求魏氏的心情,虽是大胆了些,可真真欢喜。
知行听说姐姐早早就从马场回来,也没往湖畔旁去,有些遗憾:“二姐怎么不去瞧瞧,还有不少水鸟在筑巢呢!”
知浅没应话,陈恭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无妨,日后想再看更方便。”
知浅蹬他一眼,却惹人一声轻笑。
便是知行这般迟钝,也算是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换成知行抿着嘴一言不发,他一日年长过一日,慢慢开窍,要说陈大哥他也是诚心实意地敬佩欣赏,可真要成为一家人,特别是对二姐动心思,他觉得还是得多多考察一番。
知行不说话,还时不时凝神打量他,陈恭暗笑,李怀就生这一双儿女,还真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