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川暗暗对着大女儿点头,安洛粒才是进了一团糟的客栈亲自拿来了笔和纸,随后她交给了沫沫若拉去递给疤莆。
所谓的借条上只有寥寥几笔,大意倒是明确,疤莆提笔收起了纸,把它对折叠起来,随意丢向了安大川的怀内。
“你看看,满意吗?”
安大川当着众人的视线两手打开纸条,一字一句读出来。
“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耗着了。”疤莆挥了挥手臂,随后带着自己一群手下准备回防护楼。
西洛瞧着也没有自己的事情,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反身就走。
人都走了,安大川再忍不住,倒吸了满口凉气后就吐了一老血,指着客栈被摔坏的门,哆嗦着说:“安洛粒,把我……扶进去。”
安洛粒给李言泽丢了一个了冷眼,伸出手一只掌住了父亲的肩膀,另外一只勾住他的腰,两人陪你并排在一起进了客栈。
侍从们瞧见了,纷纷端来了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摆放在安大川的身后,有的去倒水,有的则是关上了店门。
安大川接过安洛粒递来的手帕擦拭掉了嘴角留下的血,喝了口水漱口,吐到了脚边的水盆里面。
“今天歇业,都回去等上班的消息。”话一说完,安大川摁着自己的胸膛咳嗽了好几声,只怪那股怨气和恨还在心里徘徊。
阿东唯一的才能就是耳朵会动,论起来就是废柴一枚,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目光充满了恐惧落到了自己的大哥阿南的脸上,无不是乞求他救救自己。
阿南无奈挠了挠自己的脚踝,起先十分不愿意,可又看不过去,就站了起来,“大人,您还是别让阿东那小子唱歌了,人家唱歌要钱,他唱歌不但要人命,更重要的是会有副作用,之后的好几天都还难受。”
疤莆伸手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内,直起腰板的同时打量了阿东和阿南,想起来,之前自己找过阿东。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加入我这一边的?”问完话,疤莆惬意地用叉子叉住了一块切成鱼鳞状的芒果放进嘴里,咀嚼一两次就吞下去,发现对方都没有吭声,眉头一皱,“想不起来了还是不想说啊?”
“不是,不是,”阿南连忙回答,“大人,就具体的时间小的也忘记了,不过心里一直都是向着您的。西洛就是一个伪娘,我们总有不能够跟着一个娘们做事吧?”
随后,最近加入其中的抓手们一片应和声。
这话疤莆听得非常舒心和满意,“嗯,知道就好。”
阿南见疤莆脸上有了笑容,心里担心他会怀疑自己和兄弟们的忠诚度,想了又想,趁着他笑容还未消失,恭恭敬敬走到跟前,哈着腰,说:
“大人,您或许不知道,在您还没有出来的时候,西洛和李言泽两人的关系可亲密了。”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偷偷冲着自己的兄弟没使眼色,随后无不是一阵附和。
“嗯?”疤莆登时丢下了程亮程亮的刀叉,翘起了二郎腿,背往后依靠,双臂一伸展,“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说的人仍是阿南:“大人,西洛一有时间就和来这里的李言泽喝喝小酒,看看戏什么的。我们见过不止一次了,就是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了。”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仇人。”
疤莆白了一眼阿南,气愤不过当场就掀起了桌子,“好哇!是说着呢,这个李言泽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还恰恰是和西洛一起来的!”罢了,他心里已经对李言泽生了怨恨,多树立了一个敌人。
安大川的气还未消失,见李言泽依然留在客栈内帮忙收拾残局,他也不知道该是感谢还是埋怨,心里百感交集,无奈看见一点残渣碎片的他就心痛不已,打了一声招呼后,独自上楼去静静心,好让自己尽快地振作起来,重新打理客栈。
一见自己父亲走开了,安洛粒随即就松开了手里的扫把柄手,二话不说,拉着李言泽的手走到厨房里面。
“李言泽你为什么不把那个疤莆捉到半生阁去,他一走,好多勐巴拉人都会感谢你的。”安洛粒还在气头上,语速上难免没有加以控制任其发挥,她也不去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只顾着陈列出有关于疤莆的种种不好。
李言泽全部都耐心听完了,尽管自己一点都不想听,他把手捏住了她的俩只胳膊,“冷静点,甜心!”
“别,”安洛粒果断地推开了,摇晃着头警告李言泽不要在她情绪不好的时候说甜心二字,“我父亲的反应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不止是他的客栈,也是我的,你看看现在变成了废墟,废墟!”她的心痛,李言泽自然能够看出来。
“安洛粒,你听着,”李言泽一脸严肃地摆正了她的脸,使得她与自己对视,“说句让你不高兴的话,疤莆的行为还没有到让我权利逮捕他的地步。其次,他再混蛋目前还是中心的指挥员之一,除了上级的人,我和西洛都动不了他,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愤怒让安洛粒失去了理智,现在她清醒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疤莆他就是TM该死的混账东西!”
“安洛粒,你别这样,”李言泽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拿刀剁东西,“对付疤莆总有办法的。”
安洛粒浑身都散放着好斗的气息,好似那一群猎犬,李言泽看在眼里不禁有几分同情疤莆最后还不明的遭遇。
“你怎么来了?”安洛粒恢复了原色,瞥了眼闪着冷光的刀尖,“别告诉你是看唐落落的!”
“不是。”李言泽庆幸自己正好回过神听见,“这一次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洛粒侧过头,从厨房门缝里看见外面有一个身影走过,下意识里碰了碰李言泽的手臂,两人没有再说下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你们在厨房里面做什么?”安大川的声音不似以往强劲有力,神情也很失落,手心疼地摸着唯一一张橡木桌子,“李言泽。”
“有什么需要的您开口。”李言泽走过来。
安大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也不客气了,扭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一面轻声拍打桌面,一面说道:“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找一个木材厂,预定家具之类的。到时候安洛粒会跟你一起去。”
安洛粒心里挺疑惑的,要知道,但凡是客栈的事情,大到聘请厨师或是侍者,小到端茶送水的托盘或是一块纸巾,几乎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经过安大川一手的安排,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