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殷郊打出的亲情牌,我选择泼出一碗毒鸡汤精准地迫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殷洪脸上深情的表情顷刻垮了下来,似乎是被毒懵了,他怔愣地看着我,我感觉他手瞬间变得僵硬而湿冷,我立马嫌弃地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回到侍卫的保护圈里,解下披风扔了回去。
这下大动作可能是打醒了大太子,我看见他缓缓拽下被扔盖在自己头上的披风,又呆呆愣愣地注视着我,动了动嘴角,他轻声道:“你是我的妹妹。”
最近睡眠质量超好的我反应可比大太子快多了,我欢快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讽意,我飞快地回答道:“不,我不是。”
别闹了,听你妈的意思,我十有八九是你妹妹坑过来的,你们还一个一个不消停,还指望我当回个替身跟你小意温柔?
对动机表示理解是一回事儿,人为保证因果循环又是另一回事儿。
我这回答仿佛是精神上的一巴掌,人高马大的殷郊被打得脸色逐渐灰败,缓缓地低下了头,高大的身子似乎都要渐渐佝偻下去。
看着大太子的一系列神态动作语言变化,我不由得替他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人心险恶”。
谁能想到——
下着下着棋,妈没了;
砍着砍着人,妹妹没了。
二太子殷洪更惨。
他在他哥大太子殷郊的基础上,还要惨上这么几个度。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没有来得及使出“玩五子棋,他哥让他八个子都能打成平局”技能;
撺掇他哥当炮灰结果被他哥当场捅出去;
虽然作为生辰纲自己跑了,但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
以及——
明知道我说话不可信,他也不得不去闯一趟。
殷洪着实聪明,也是心思复杂,他非常清楚我话中的真真假假,但依然不得不受着摆布。
相比之下,不难看出【在殷洪几次计谋受挫后依然对其言听计从,甚至在最后还听从殷洪的话,演技爆发跟我打感情牌,输掉最后的底盘】的大太子殷郊就活得相当简单。
基本不动脑子。
虽然他的一系列非自主操作磨掉了我最后一丝耐心,但不得不承认:
这种人,有时候才是活得最轻松的。
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马车上传来的一声咳嗽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僵持局面,殷郊好似巴甫洛夫的狗一样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飞快地转身跳上了马车。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再一次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
有些事,就算你走得再快,还是躲不掉。
比如妲己和伯邑考这小两口儿。
我本来心寻思折腾这么久早朝早散了,方氏兄弟交给我皇叔公也是放心,没想到在回长乐宫的路上,正正好好迎面撞上了面色不佳的比干。
怎么说呢?
夸张抽象一点儿。
在向我大倒苦水的同时,我叔公的脸已经黑到要滴水了。
这坛苦水,我简单地概括一下,就是:
妲己把他截胡了,非要把方氏兄弟扔进虿盆,结果伯邑考当场就开口骂妲己“荡妇”“牝鸡司晨”,姬昌虽然拦着伯邑考不让他说话,最后还是把我爹惹火了,把人姬昌监禁了,伯邑考驱逐出了皇城。
——最后方氏兄弟还是被扔进了虿盆。
我:“……虿盆?”
虽然说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东墙补了西墙破”,但说实话——
我酸了。
就这么一会儿,就跑完了“虿盆”和“囚禁西岐王”如此标志性的剧情分水岭,我一不在你们的剧情就走得飞快,敢情是我的体重拖住了你们轻盈的作姿吗?
比干明显是意会错了我的意思,把感慨听成了疑惑,他贴心地解释道:“她命令在摘星楼前地上挖了一个方圆数百步,深高五丈的大坑,然后将蛇蝎蜂虿之类丢进穴中,将罪人方氏二人投入坑穴,与百虫嘬咬,这叫作虿盆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