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冷声总结道:“毒妇!”
我:“……”
我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看在叔公一片好心的份儿上,不告诉他:
比起他送我那些自然界食物链上的大杀器,妲己那些只能算作虚头巴脑的小儿科。
这种和我叔公完全不同的情绪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只能故作沉痛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顺便】关心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晚了皇叔公还不出宫。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比干的表情肌抽搐了一下:“陛下要办庆功宴,皇室和众臣都要参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庆功宴?
庆什么功?
庆祝妲己给你找了一个好玩的玩具吗?
人家姬昌兵不刃血地带回了苏护怎么都没见你有这方面表示?
【可能我爹有过想法,但应该是被我当众上眼药给膈应到了】
而当我看着宴中一个个苦瓜脸却强行带笑的众臣,以及最上面揽着我小妈豪爽畅饮的我爹,我几乎都能为身边表情已经麻木的比干皇叔的内心现场配音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当然,这个“他们”主要是指我爹和我小妈。
妈的,绝了。
这话自然只能在心中感慨,我一言不发地随比干入了座。
只是这还没坐下,就遥遥看见最上座的纣王,在不耽误喝酒吃肉的同时,精准有力地白了我一眼。
我:“……?”
我被纣王这一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的精准传达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也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只能茫然地扭头向我邻座的皇叔公寻求长辈的帮助。
“小辈惶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得父帝动了怒?”我问道。
我知道比干的注意力一直在我和纣王之间晃荡,何况叔公比我多吃这么多年盐不是白吃的,他思索了一会儿,向我求证了一件事:
“我听陛下说,公主曾造一种刑罚,将人置于铜陷车中,以炭火焚烧,至人皮焦濒死?”
我听出了比干最后上扬的疑问语音,心中顿时腾升起一股子接近真相的预感与拒绝接受这份真相的冲动,但还是配合点了点头,回答道:“确有此事。”
比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给了我一个“那你就该什么都明白了”的眼神后,不再注意于我,全心全意地加入了宴会狂欢。
被留在原地的我,心情难以言说。
比干提的这件事,大家可能印象相对来说比较深刻。
毕竟这是我穿越后自主地,非被动地,干的第一件事。
虽然我因为这件事合了纣王的喜好,不计较这的确是纯属运气的意外的话,四舍五入也算是白嫖了帝王的恩宠。
但众所周知
——白嫖,虽然让人快乐,但不稳定,还容易翻车。
重点来了。
不久后,我就因为拦着不让纣王用这玩意儿,遭了很是一阵子纣王的冷落。
尽管我的原话是让纣王“尽量少用、不要滥用”,但可能在纣王看来和“不让他用”没什么区别。
与今天的妲己一比,顿时就高低立下。
我皇叔公因为身份不方便说太多,我给大家简单形容一下——
就相当于一个人给你造了好玩的玩具,但就让你看看;
另一个人不仅给你造好玩的玩具,让你看,还鼓励你多玩。
一般来说,大多数对后者的好感就相对较高。
甚至还可能对前者抱有不满。
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在纣王心里,我就是那个不讨人喜的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