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宇将那圣旨收好,拿起今早寻夜那边送来的关于江辰劭与何正言之间往来密谋的证据,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何正言的的确确暗中帮了江辰劭不少的忙,江辰劭在朝中的各方势力里,可以说不少都是由何正言牵桥搭线的。
“皇上,瑄王到了。”
瑄王,是江辰劭的封号。
“让他进来。”
江辰劭一身深紫色常服,随意的绾了一个发,行动举止间仍是那般随意,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倒不像是来见皇帝的,像是来见自家弟弟的。
江辰宇摸不透他究竟是想扮猪吃老虎,还是真就习惯了这副纨绔模样。
若说前者,他虽私下结交重臣,又暗自笼络朝中势力,好一副谋逆的标准模子,但他本人无论是在朝政还是其他,都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一切事物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
“皇上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啊。”随意地行了个礼,江辰劭也不等江辰宇赐座,便瞅着旁边的台阶坐下了。
江辰宇也不在意,便随他去了。
“王嫂今日身子可还好。”
江辰劭挑了挑眉,笑道:“怎么,皇上原是找我来唠家常了?水儿身子甚好,就是初怀上身孕,偶有些不适。多谢皇上关心了。”
“乾州那边,老州府这几日便要退任,新上任的州府这几日会从京城过去,你怎么说?”
“怎么,皇上这是着急赶王兄我回封地了?”
他话说的直白,偏现在又挑不出借口,江辰宇蹙了蹙眉,继续道:“既是如今立了封号,分了封地,没有顶着名头不做事的道理,我想你该明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辰劭也知道了江辰宇这回的态度,总算是坐正了身子,收起了些放荡姿态,“臣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水儿她现在身体受不住那舟车劳顿,还望皇上多宽限几日,等过了这年,臣便即刻前往封地,绝不耽搁。”
距离年关,已然不过月余。
江辰劭能如此说,要么是他真心打算先返回封地做长久打算,要么就是他离动手不远了。
江辰宇心下估量,没再多说什么,便让他先退下了。
江辰劭走时抬头多瞧了江辰宇方向一眼,却不知道瞧得是江辰宇这个人,还是他坐的位置。
江辰劭走后不久,何昀兆到了。
唤何昀兆入宫,主要还是为着何正言一事。
何家以何正言为首,以左相身份权倾朝野,何正言这个人老谋深算,为人又表里不一,先前昭宣帝在位时,始终做出一副中立模样,实则私下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可惜的是何正言端的是野心满满,其长子在宫中却始终是碌碌无为,庶子何昀兆倒是文武皆是上乘,奈何却与自己并不一心,私下里成了江辰宇这边的人。
“我父亲从未在我面前提及过他与江辰劭之间的事情,许是因为我一向同成远与元道走得近,信不过我。”何昀兆初知道何正言又这谋逆心思时多少有些不信,但看了那些证据后,到底是不得不信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心里有个底。”
何昀兆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何正言的下场想必不会太好看。
何昀兆叹了口气,“若一切属实,昀兆无话可说,自是父亲的因果。”
江辰宇见此,便知道他能够想通这其中曲折,也不再多说什么。
“下去吧,对了,去看看皇姐吧,她听说你今日会入宫,在御花园里等你。”
听到平宁在等自己,何昀兆面色一红,毫无防备地怔愣着抬头,而后回过神来,便忙告退了,往御花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