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如卿曾经对这人十分好奇,慕云深也就让他出来见了见未来的“主母”。青雀生得普通,五官较一般人更深刻一些,是在人群中看过一眼就很容易忘掉的长相。
眼前的这人倒不是青雀,而是青辞。饶如卿看着眼前这张比青雀要俊美许多的脸,忽然就忆起了一个片段——
那时她在战场上,在与秦伯昭面对面、无比悲恸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与青雀长得很相似的面孔。
景迢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但就是迟迟没有醒来。慕云深本将他全权交给府医看顾,但因其一直处于昏迷,颇有些奇怪,又不想总是让饶如卿因其挂心,这才去给他把了一回脉,结果发现就连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简言之,就是无人知道景迢何时能醒。
慕云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饶如卿的神色。她确实在很短暂的一瞬表现出了由衷的喜悦,紧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她抬起头,看向慕云深:“回去吗?”
慕云深冲她笑了笑:“都依你。”
饶如卿显然有些急切,连午膳都未用就拉着慕云深踏上了回平昌的路。
因慕云深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多久,不让她骑马,所以两人出行是乘的马车。坐在马车里,饶如卿一路都在凝眉思索,慕云深虽说心中十分在意,却也一直没有出声打扰她。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刺史府的时候天也已经擦黑,饶如卿匆匆跳下马车,正要迈开步子往前走,忽然愣了一下,回头看见慕云深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脚步微顿,便站定等着他与自己并肩而行。
慕云深脸上不显,心里一下就好受了不少。
他快走几步上前,直接伸手把饶如卿的手握进掌心,这才与她一道往景迢暂住的院子走去。
只是在院外时,饶如卿还未发话,慕云深已经捏了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放开,轻声道:“我先回去,和晚膳一起等你。”
说完,没等饶如卿回答,他便转身离开。
饶如卿酝酿许久的话语忽然就丝毫派不上用场了。她看着暮色中慕云深渐渐远去的背影,发自内心地微笑了出来。
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抬步踏进院子,恰与一直以来负责看顾景迢的何大夫打了个照面。
“郡主,您可算来了。景侯爷醒来之后就一直在问您的情况,没见到您,现在闹着脾气呢,连药也不肯喝,您快去看看吧!”
饶如卿听着前半句还有些感动,听到后头一口气简直没提上来——景迢这受了一回伤,怎么连智商都降了好几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