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9 章(1 / 1)这个公子我包了(重生)首页

“公子,有信。”    冯伯挑帘而入,递过一封极为精致的书简:“表小姐遣人送来的,说是……”    “扔掉。”云峥颓然坐回原位,看也不看那信。    冯伯一愣:“公子,送信的婆子还在门外候着,说是等公子回书。”    “那就告诉她,信教我扔了。”    冯伯被晾在当地,为难的扎煞着手,还是顾七荷将信接了过来,才算给了老头一个台阶好下。    “不如看看再说?”    “要看你看。”云峥没好气,“我目力不佳,你又不是不晓得。”    顾七荷知道这主儿又犯了孤拐脾气,自是见怪不怪,只好拉了冯伯到一边,悄声道:“你去跟卢家的人说,我们公子正歇中觉,等回头起身了再写回书,先打发那婆子去了不迟。”    冯伯无法,只得先去依言行事,顾七荷这才低头打量那信。它的封口是淡紫色的蜡印,衬着极为考究的暗花质地,触手即有一缕脂粉幽香飘来,封皮上一行簪花小楷,上书“云峥表台亲启”,不用问,准是闺阁女子手笔。    七荷心里一动,却没言语,将信递到云峥眼前,固执的等他接手。    云峥闪了她一眼,像是跟什么人赌气似的扯过信来,匆匆打开看了几眼,往案上一摔,背着手不去理它。    “公子不写回书么?”七荷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你急着去送信?”云峥冷冷道。    顾七荷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云峥难道已经猜到,她想借着送信的机会跑出去找如意?    可这问话又不能不答,否则就更显得心虚,顾七荷定了定心,勉强笑道:“公子说哪儿的话!我又不认识表小姐的府邸,如何去送?”    终究是拦不住她。    云峥心里暗暗叹息,凝视七荷片刻,转身坐定,揭过一张薛涛笺,援笔濡墨写了几句,也不给她看,径自封了口递过来:“拿去,送到城北花枝巷。”    花枝巷?这地点莫名熟悉,顾七荷却没空去想到底在哪儿听过。    “我去?”她半是惊讶,半是喜出望外——难道云峥方才只是凑巧问问,其实并未理会她的真意?    “还不接着!”云峥加重了口气。    “好!”顾七荷几乎是跳起来应道,一颗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直跳,还未走出门,便听云峥在后唤道:“告诉老冯,把那匹大走骡的鞍子给你套上,快去快回。”    顾七荷顿住,回身看了那人一眼,他却早已进了里间,只余珠帘轻晃,一个人影也不见。    “公子放心,我会回来的。”七荷轻轻说道。    **    如意不在沛郡。    顾七荷寻了一整日,将沛郡城里城外的客栈都找了个遍,却仍旧未见如意和乔松年的身影。她暗悔自己当时太急,不曾套问出他们的去向,不然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天冷了下来。寒风夹着雨星,一阵一阵的打在七荷的身上,她本来就穿的单薄,这会儿竟暗暗发起抖来。顾七荷搓着发青的双手,不停的哈着气取暖,身边的大走骡像是也十分疲累,不耐烦的刨着前蹄。    要是云峥在就好了,七荷不知怎么冒出这个念头。云峥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指点七荷,告诉她乔松年藏在何处。沛郡人口不多,七荷能够搜寻的地方已经都找过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真要像谢安歌所说,让那班捕快先行捉拿到乔松年二人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顾七荷急得眼眶微红。天下之大,如果乔松年和如意不在沛郡,她要到什么地方去寻找,才能阻止如意走向自己前世那般悲惨的结局?    “小毒莲!”有个极熟悉的声音在后头唤她。    七荷猛地回头,看见杜维祯一身大红箭袖缓辔而来,坐下那匹枣红色的马儿油光水滑,足足比七荷的大走骡高出半个脑袋。    “杜公子。”七荷点头示意——说也奇怪,在这陌生的城中遇到任何与云峥相关的人事,都能让七荷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忙乱的心绪竟像是找到了片刻的皈依。    “你竟然也在此处!”杜维祯用手一收缰绳,朗声笑道,“我从京城回来,路途漫漫正走得不耐烦,不想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遇见了故人!”    原来是路过。    顾七荷心里莫名有点失望,随即自嘲的暗笑——你还以为云峥会特特请杜维祯来找你么?    “杜公子真会说笑,我算什么故人?不过是棵药死人的毒草罢了。”    “我之□□,彼之蜜糖。”杜维祯大笑着下马,竟抬手向七荷一揖,“都说你们女孩子心眼儿小,这都多久的事了,原来你还记得。姑娘大人大量,原宥小的有口无心,莫要再记挂了!”    谁的蜜糖呢?顾七荷有点迷茫。    但他乡重逢的感觉实在是太暖,饶是满腹愁绪,七荷也被杜维祯逗得笑出声来:“我是哪牌名上的人,杜公子看在我们公子的份上,不和我计较就是万幸了。”    “罢罢罢,我不和你争,你今后莫要整我就是阿弥陀佛了。”杜维祯说着,伸手拍拍走骡的额头,“这也好早晚了,你回不回平江,我们一路?”    “我……”七荷犹疑着,她在此地一无所获,的确应该尽早回去,免得云峥生疑,但要就这么离去,又实在是心有不甘。    杜维祯却理会不到这番心思,扬手向前一指道:“日头就快落了,回平江府的路又难行,你若不赶快决定,等到城门关起,我们就进不去了。”    对了,夜里城门是关闭的!    顾七荷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乔松年同如意是午夜前出发的,到沛郡的时候城门必定还未开,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如前世一般在沛郡落脚,而是继续前行去了下一个城镇……    “从此地往东,还有那些地方可以打尖?”    “那可多了去了!”杜维祯说着,上下打量她一番,“怎么你不回平江,还要去更远的地方?”    顾七荷没有回答。    原来不知不觉中,命运早已随着她投奔得园而改变——乔松年爱上了顾如意,他们依然私奔,却没有来最熟悉的沛郡,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意的生命也许并不会跟七荷一般,最终以悲剧结尾?    但愿如此,七荷拢住自己单薄的肩头。前世的痛苦锥心刺骨,如果重生的代价是失去妹妹,那顾七荷宁愿是自己死在了无边无际的冰水之中。    日暮云低,小城的角楼聚集了无数寒鸦,围着城头不住盘旋,似乎在找寻着今夜的归宿。天是那样冷,风是那样凉,七荷望着平江府的方向,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念起了云峥。    要是他在就好了。    七荷默默想着。不知从何时起,云峥已经成了她心中最坚实的依靠,仿佛有他在,再黑的暗夜也是安心的所在,无须彷徨,无须惊慌。要是云峥在的话,他一定能告诉七荷到哪儿去寻失踪的妹妹,也一定能像之前那般轻握住她的手,给她以无穷无尽的力量。    “顾七荷!”    一声断喝划破了傍晚的宁静,七荷不及回头,只听那人又道:“好你个丫头,竟然真的在沛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