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1 / 1)穿越之读心神探首页

一副完整的皑皑白骨赫然躺在深坑里。    几位刑警和法医在一边忙着勘查现在,提取尸骨上的DNA。阮小枫和江承安站在警戒线外,看他们忙碌。    郑天宇蹲在一旁捧着Katherine的头,打量来打量去,最后决定:“Kate,要不晚上带你去洗澡吧?”    江罗希将警戒线提过头顶,钻出来,走向他们,“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阮小枫趁机问:“那人死了多少年了?”    “四五年了。”    “要多久才能确认那副白骨的身份?”    江罗希说:“如果今晚抓紧做DNA比对工作的话,明天就能知道,但是如果一会儿逮捕到周德正,也许很快他就会交待那具尸骨的身份。”    审讯室里,王刑警手中的笔一下一下点着厚厚的笔录本,眼神里带着一点得意地看着对面的人。    周正德焉焉地垂着头,始终不说话,全然没了早晨驱赶小王时的神气劲。    王刑警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半句坦白,只好劝他开口:“就算你不说,等明天比对完你和那人的DNA,我们也能知道那人是你儿子,真正的周云朗。你说说你,还刑侦顾问呢?埋尸不知道埋远点儿吗?”    周德正突然吼道:“那是我儿子!”    王刑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终于承认了。”    周德正交待,他从小就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人前斯文有仪,人后却非常暴力残忍,就像人格分裂一样,他为此特意选择心理学专业,硕士博士都念的心理学,但终究没能治好自己。妻子因为忍受不了家暴跟他离婚,他拼命争取才留住儿子,让妻子带走了女儿。他留住儿子却没能保护好他,周云朗初中结束的那个暑假,他有一次情绪失控,又动手打他,结果失手打死了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就在夜里将周云朗的尸体埋在了后院,同时找到彼时已成为孤儿的高星,让他取代了周云朗的身份。    因为真正的周云朗入学时间比其他孩子要早两年,周德正便以高中课程偏难,怕他学不会为由,对学校方面称需要推迟两年入读高中,声称要将他送去美国看望他妈妈,如此一来便切断了周云朗和初中老师同学的联系,所以王刑警后来调查时拿高星的照片问他们,他们才会说认不出来了,不确定是不是当年的周云朗。这两年间高星则被周德正关在屋里,不许踏出家门一步。可能是因为打死了亲生儿子,周德正的暴力狂症状竟然消失了,他一次也没有打过高星,反而教会了他许多心理学知识,高星的微表情测谎术便是师从于他。不过周德正并不知晓高星的身世,也不知晓他与姐姐的事,因为两人从前有过约定——不打听对方的家人。    审问周德正的同时,警方也派了人去逮捕高星,然而他却逃了,不知是江承安取他头发时让他有了警觉,还是江承安下午逃课触发了他脑中的警报,总之他是逃了,带着那个不明的杀人动机逃了。    江罗希立即吩咐发出通缉令,全市搜捕。    阮小枫一直在江罗希身旁,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马上到了,就像上次那样,Boss不会让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着警方将高星抓捕归案,而是会立刻将她送去下一个任务地点。    然而她还有话要对江承安说。    她立刻要走,却被人一把拽住胳膊,江罗希说:“阮小姐,我有话问你。”她要问一问她是如何知道凶手身份的。    阮小枫读完她内心,推下她的手,“我只是去打个电话。”    她推门出去,江罗希只好跟上。阮小枫一直走到大街上,站在马路边,渺小的身影淹没在灿烂辉煌的灯海中。    她盯着手表指针,四点半,江承安已经下课了。她立即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通了,他那边还很吵,刚脱离了束缚的学生有聊不完的话,喧闹声渐息,许是江承安走到了安静的角落。    不等他先说话,阮小枫便说:“对不起。明知道一定会离开你,还对你表明心意,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说:“对你就公平了吗?你离开我不也等于是我离开你吗?”    “但是主动离开的人是我。”    “结果不都一样吗?我们都不在对方身边。”    “可是……”    江承安突然说:“对不起。”    阮小枫困顿,“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那时没有相信你。那晚你来我们学校,需要有人帮你证明清白,你本来希望那个人是我,但是我当时没有相信你,所以没有帮你。”    阮小枫恍然记起那时的场景,那时的失落无助感依旧清晰,她却浑不在意地说:“不相信是对的,那种情况下你还相信我你就是智障!智障懂吗?”    江承安仍旧自责,“可是如果我当时承认我是你弟弟,你就不用去威胁高星,如今他潜逃了,我很怕他像张海清那样一直找机会害你。”    “没关系的,高星虽然有二十一岁了,但他目前的身份就只是个学生,不可能像张海清那样心狠手辣,你看连杀个人他都不敢亲自动手,还是写恐吓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喂?喂?”江承安挂了电话,拔足奔跑。    事出突然,江罗希掏出枪对着劫走阮小枫的那辆车连开两枪,但未能打中,玻璃蓝的夜幕下,她只勉强看清车牌号的前三个数字——D53。    她立刻打电话给押送周德正去拘留所的刑警,联络上周德正,她问:“你们家有没有车牌号开头是D53的车?”    “没有,怎么了?”    “高星劫持了阮小枫。”    周德正凭着自己对高星的了解,立即说:“不要浪费时间去查车牌号,云朗很谨慎,他如果让你看见车牌号,必然是想让你们查车牌号,以此耽误其他方面的调查。你们直接查监控比较好,看那辆车往哪边去了。不过查监控也不要再找D53开头的车了,他一定会在监控死角换车牌。你们重点找同颜色同外型的车,我家有一辆雅达A7黑色款,不知道你刚才看见的是不是这辆车。”    江罗希失望地说:“不是那个车型,那辆车可能是高星偷的。对了,你家在哪里有没有闲置的房产,可以用来藏身的。”    “有,望乡家园4号楼2单元602。不过你能想到的云朗也能想到,别费力去查了,把全部人力都放在监控上吧。”他顿了顿又说:“江队长,其实我一直困惑,云朗已经彻底抛弃了高星那个身份,没人知道,你们警方是怎么知道的呢?”    警方是怎么知道的?是阮小枫告诉的。    江罗希忽然想明白了,高星绑架阮小枫,也正是因为他也想知道,阮小枫是怎么知道他是高星的。    还在装修中的一户住宅中,阮小枫被绑在卫生间外露的管道上,高星站在她面前,一手握着长长的砍刀,一手点着阮小枫的手机,不知在翻看什么。    高星看够了手机,说:“你通讯录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你不是我们姐弟熟人的熟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高星的?”    阮小枫轻叹口气,“是有人告诉我的。”    高星问:“谁?”    “通讯录里那个叫Boss的人。”    高星立刻重新翻找通讯录,找到Boss这个人,问:“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很快会打来电话,你可以问问他。”只要Boss知道她身陷险境,就会把她送到下一个地点,那样她就安全了。    高星等不及,直接拔了Boss的电话号,却是同样的呼叫失败。“为什么是呼叫失败?”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无法给他打电话,只能等他给我打。”    “他是什么身份?”    阮小枫摇头,“不清楚,某个化身正义使者的人吧,他要我帮警察抓住罪犯。”    “那他……喂?”Boss的电话打来了,高星立刻接起。    Boss说:“你是高星?”    高星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想知道的话就先把手机还给阮小枫,让她跟我说她拿到电话了。哦,提醒你,别想拿刀子什么的逼她骗我,你懂测谎术的,应该知道人说谎或惊恐的时候声线会变的,我已经将电话接到声音分析设备上了,目前看来我的声线很稳定,不知一会儿你们的声线会不会有大起大落呢?”    高星知道对手不好应付,便依言将手机递到阮小枫手里,并开了免提。    阮小枫眼睛紧盯高星,说:“拿到手机了。”    Boss说:“高星,你如果想知道我怎么能知道你是高星,就走到南卧室的窗口,看向楼下,你就会知道答案。”    “你在搞什么,你别忘了,阮小枫还在我手上呢!”高星不挪地方,他没那么容易相信那位言行诡秘莫测的Boss。    Boss呵呵一笑:“是啊,阮小枫还在你手上呢。我就让你去看看楼下的答案,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高星迟疑片刻,又去检查了一下阮小枫身后的绳子绑得是否紧实,然后才出了卫生间,走向南卧室。    楼下必然什么也没有。    高星气急败坏地冲进卫生间,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    绳子却还是打着结的,套着管道,一圈圈堆叠在地上……    两个月后,警方在F省将高星缉拿归案。    高星干脆地交待了他的杀人动机,那个与语文试卷有关的杀人动机。    所有人都只注意到那张语文试卷高月得了124分,是一个好学生该得的分数,却没人注意到她失掉的那26分几乎全都扣在了作文上。那是陈向东的批改错误,他以为高月的作文偏了题,所以给了低分,高月因此没拿到最高奖学金。第十九中为了激励学生夺第一,一等奖学金设置成两千元,二等就直接降到了五百元。高月家里没钱,母亲那时又生病住院,她需要这笔奖学金交医药费。她曾求过陈向东给她改分数,却只换来了一顿奚落嘲讽,他侮辱高月是个只能靠奖学金为生的穷鬼。高月没有拿到这笔奖学金,直接导致了高母的死,后来又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了高月自己的死。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将这一切都归罪于那个叫陈向东的无良老师,他始终记着这个人,他把仇恨埋藏在心底,一直等着机会。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以陈向东的亡灵告慰母亲姐姐在天之灵。    得知高星被捕了,焦急地等待了两个月的江承安立即跑去警局,问他阮小枫所在。    高星如实描述了当天的情景,江罗希只当他胡扯,并着手安排刑警查找阮小枫有可能被抛尸的地点。    只有江承安知道,高星说的可能是真的。    三年多以前,阮小枫消失的那天,他追着她的身影来到医院一楼的女厕所外面,他一直在等她,然而她始终不曾出来过,他甚至以为她是突然生病昏倒在了里面,还拜托人帮他进去找,但她确实是不在里面,就那样凭空地消失了。    三年半的时间过去,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如今他又想起来了,再联想到阮小枫那天对他坦白的那些事,他忽然觉得,她也许不只是非法入境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