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507章 你在,家在!(2 / 2)都市君临天下(又名: 都市之至尊战神 国士无双 )首页

哪怕先下手为强,尽快将董汉山安排到北部,也需全盘计议慎重考虑,能否将董汉山,平安的送过去。

邓州,现在是一座牢笼。

除开诸多大势力,要在邓州这块地界,一鼓作气将自己送下黄泉,其实,还有军部方面的立场。

“最近,有支辎重部队,抵达邓州附近了。”沈卓突然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具体没透露,规模有多大。

董汉山瞪眼,这消息属实出人预料,先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来接沈卓回北部的?

如果这样的话,沈卓倒是能脱困而出果断离开邓州,一旦他去了自己的地盘,就没有人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不是我的兵。”沈卓摇头,算是正面解答了董汉山的疑惑。

董汉山眉头簇起,依旧陷入短暂的茫然。

沈卓笑,“我的敌人,可不仅仅局限于,世家名门。”

言外之意,同党,政敌都有概率。

何况,从某种角度而言,世家名门和他沈卓,不属于一个领域的存在,可能会要你死,但也仅仅要你一个人死。

相反,同僚一旦起了心思,下手会更残忍,更血腥。

非但要你死,还要的下属,一起陪葬!

一个山头的崩溃,往往会连根拔起,株连所需部众,并且注定了牵连甚广,伴随着无数人死去!!!

于这点,无需赘言,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的道理。

沈卓若是倒塌了,手中分化出来的权势,可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香饽饽,多少同僚眼馋垂涎着!

这一年,因为沈卓过于强势,躺在功劳簿上的战功,也是外人无憾撼动的事实,久而久之,压得他下面的那批,同部将领,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想往上爬,爬的更高,更远!

无奈,头顶杵着个沈卓,让他们遥不可及,看不到一丝半点希望,现在,机会的天平,终于倾斜到了他们这一边。

岂会,坐等机会白白错失?

“文书院那边?”董汉山还是有点疑惑,顾剑那件事一闹,文书院在沈卓是否退役的事情上,最终选择了不了了之。

既没同意,也没拒绝,态度模棱两可!

但是,不拒绝也算某种程度的同意,换言之,文书院一众上峰并未选择,对沈卓斩尽杀绝!!!

既然如此,为何下面的人?

沈卓笑而不语,现在的局势到了这个程度,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看个人理解。

复杂在于,沈卓身在局中,并且当之无愧第一档的存在,周身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盘根错节理不清剪不断。

简单在于,如今的大局势,文书院的态度和意见反而无关紧要,最不济默认为,权利下放……

下面的人。

你可以选择各司其职,静观其变,甚至是冷眼旁观,等待结局彻底落幕的那一天,全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同理,也能各有针对,各自为阵,尝试着掺和进来,动一动。

毕竟,天下固然只有一个沈卓,但并非只有一个北系。

东系,南系,西系。

这些都是在编队伍!

大部分和沈卓没什么深入交集,讲情面不现实,而有沈卓这么一号人,存在一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现在机会来了,岂会放弃?

财帛动人心,并非一句玩笑话!

再者,果断出手和冷眼旁观,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不存在,你不出力,事后还能美滋滋的跟着分一杯羹,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人性果真复杂。”董汉山大致听明白了沈卓的意思,他摇摇头,不断叹气。

现如今的沈卓,差不多举世皆敌!

“逐利而已,挺正常。”沈卓倒是看得开,这句话,也确实在理,人都是逐利的,犯不着看见咬一口就能到嘴的鸭子,还能不为所动。

“究竟是谁插手了?”董汉山询问沈卓。

动用这么大规模的武力,就为了在邓州出一臂之力,结果了沈卓,想必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沈卓笑笑,没吱声。

董汉山约莫猜出来,指不定和沈卓曾经有过什么不痛快的过节,所以,这会儿赶着落井下石来了。

“换做是我,肯定笑不出来。”董汉山龇牙,举世皆敌的滋味不好受,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尝试着去安慰沈卓。

何况……

这家伙,需要别人安慰他?

“真希望,你将这些亡命徒,杀得一干二净啊。”

董汉山嘀咕,你强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乖的跟猫一样,寻常阶段,连说他沈卓一句不是的胆子都没有。

现在,一股脑的趁着沈卓不行了,赶快落井下石!!!

如此行径算什么英雄好汉?

怎么没个胆子,于沈卓巅峰期,正面硬刚?只会在背后,暗戳戳的耍一些阴谋诡计,一群小人罢了!!!

“这叫审时度势。”沈卓再一次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这下子,董汉山不乐意的,“去他的审时度势,小人就是小人,说白了,一群鼠辈而已。”

若是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光这群恶心人的狗,岂止一个快哉?

砰!

院子里的大门,突然哐当一声,发出剧烈的响动。

不用想,董汉山也知道,是三叔那一家子,逛完街回来了。

果不其然,率先探出脑袋的董子健,龇着牙,还在不断抱怨他这么金贵的人,竟然真的要蜗居在这臭烘烘的地方。

董云雷小声的安慰着,就一两晚,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有吃的没?”董子健刚抱怨结束,发觉肚子饿了,于是询问坐在院子中间位置的董汉山。

董汉山还没来得及开口,董云雷跟着不耐烦的催促了,“没听见吗?我儿子饿了,赶紧准备晚饭去。”

“出门的时候,不是交代好,差不多这个点回家吗?不老老实实备饭菜,竟然跑院子里聊天来了,这么有闲心?不知道什么事情轻,什么事情重?”

大抵是,以往训斥董汉山,训习惯了。

多年来,董云雷这呼来喝去,不拿亲戚尤其是董汉山当人的性格,是一丁点都没改变,越来越飞扬跋扈。

沈卓和董汉山知会了声,表示自己要休息了,然后果断的起身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再者。

归根结底是董汉山的亲戚,除非董汉山主动要求,否则沈卓绝不会掺和这些,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外人介入!

院子里的吵闹声,断断续续折腾了一个小时,终于渐渐安静。

董汉山忙活一阵,洗漱完毕,方才躺到了床上。

夏冬兰早二十分钟休息,按照以往惯例,这个阶段的夏冬兰,应该熟睡了。

只是,等到董汉山安安静静躺下,妻子竟然挪了个身子,贴近董汉山,竟然还是醒着的。

“怎么了?”董汉山揉揉脸,明天再坚持一天,等送走三叔一家,就彻底清净了。

也是念着,这三叔董云雷是自家父亲的亲兄弟,沾着点情分,否则,他再好的脾气也该发飙了。

“怎么了?”董汉山询问夏冬兰。

夏冬兰伸手挽住董汉山的五指,不紧不慢回了董汉山一句,“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董汉山茫然,听不明白妻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冬兰温柔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应该算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之一,这几天,你一直有心事,我岂会不知?”

董汉山露出憨厚的笑容,想抓抓脑袋,躺在床上,实在不方便,故此作罢。

“我一开始以为,真的是三叔一家烦着你了,现在看看,并非这件事。”夏冬兰贴近董汉山,语气缓慢且温柔。

董汉山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咱毕竟一家人。”夏冬兰顿了顿,继续道,“说出来了,心里好受点,我也能给你提提意见,对不?”

董汉山单手垫着脑袋。

窗外的月光,已经攀上枝头,晶莹,明亮,像极了终年覆盖在北域的茫茫大雪。

以前的他,并不喜欢雪花,甚至是排斥,后来在北域待了一段时间,方才发现,相较于人间其他美景,他更喜欢雪。

一尘不染。

洁白无瑕。

若是这红尘俗世,人人交流,熟悉认知的过程里,都如这雪花一般,保持纯洁,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该有多好?

“你这些年,怎么一直不好奇,我在北域的从军生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董汉山反问夏冬兰。

夏冬兰浅笑,“我这不是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吗?”

董汉山为之一愣,果真妻子还是那个妻子,知书达理,温柔善良,也处处包容且理解着自己。

他不说,她就不问。

基于信任,源自理解。

“当年,我可风光着呐。”董汉山翻过身,顺势搂住自己的妻子,小声回忆着,曾经的峥嵘岁月。

走过雪山,趟过河流。

亲眼目睹生与死,也参与其中。

更曾将北系的大旗,扎在大草原,回头一眼,铁骑如滚滚江流,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荡气回肠的画面,他……,见过一次又一次。

“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走走。”夏冬兰忽然感慨道。

董汉山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许久,董汉山摇头道,“那边天寒地冻的,你这身体适应不了,何况气候比南方更恶劣,别多想了。”

“不去适应,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待下去?”夏冬兰反问。

董汉山其实已经感知到,今天的妻子不对劲。

好像,故意将话题,往那个地方引。

中途,夏冬兰又道,“我从出生,到慢慢长大,然后嫁给你,就一直一直呆在邓州,哪儿也没去过。”

夏冬兰撇撇嘴,略显委屈。

董汉山默不作声,妻子身体不好,虽说不是什么关乎性命的大伤,甚至日常生活里不值一提,多歇息歇息就自动痊愈,后期再反反复复。

而,越是这种病,越难以根治,否则以老丈人的精湛医术,早就帮夏冬兰调养好了,就因为不算什么病,最令人头疼。

夏冬兰小半生在邓州兜兜转转,既没有亲眼看看外面的风景,也不曾,走过丈夫曾经走过的风景。

说不遗憾,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吧?

“如果,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你会不会早早的退伍?”夏冬兰突兀的开口询问,不等董汉山给出答复,她刻意提醒道,“想好了,再回答我。”

董汉山陷入沉默。

而,沉默有时候就是默认。

应该不会吧?

不单单不会,还会硬着头皮,闯荡出一番大事业,不求青史留名,至少让父母感到骄傲,让妻子同样与有荣焉。

人生在世,谁活着不是为了扬眉吐气一场?

以前的董汉山认为,自己看得透彻,所以选择了过平静日子,等真正感受了,其实不然!!!

“我猜到,你很想回去。”

“只是碍于我的身体,不忍心也不舍得丢下我,更不希望,带着我舟车劳顿,去另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重新生活。”

夏冬兰一句话,让董汉山彻底紧张起来。

“你听我说完。”夏冬兰提醒。

董汉山唯有咬牙,默默听着。

“我嫁人那天,父亲跟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不管你过的怎么样,幸福也好,勉强过日子也罢,生是你的人了,死也是的。”

“既然认准了你,这辈子也别指望着埋怨,因为是我自己挑的夫婿。”

董汉山为之动容,别过脑袋,一颗滚热的泪珠,从眼角坠落,他沙哑着嗓子道,“可北方那个环境……”

挺苦的!

确实很苦很苦!!!

终年茫茫大雪在头顶盘旋,一眼望不到边际,天寒地冻,动辄手指肌肤就开裂,流血,受伤!

当初,他们第一批,从南方赶赴北域的年轻男儿,多少人,因为短时间适应不了,夜里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哭?

想家了!

“你就那么愿意,被家里亲戚看不起?”夏冬兰没好气质问道,自家丈夫习惯了低调,也老好人一个。

明明是一整个董家,最出息的那个,偏偏被各种数落,看不上。

尤其隔壁的三叔,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还当个宝贝似的,各种吹捧,各种稀罕,巴不得董汉山黏着他们一家。

“可是……”董汉山还在犹豫。

他岁数在这儿了,这些东西,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

最主要,还是妻子的身体,适不适应北方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