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婆婆愣了愣。
耳边并未如愿传来一个镇甸在上午时分应有的喧闹之声。
言喻见她迟迟不肯下马车,便道:“婆婆,您自己下来瞧瞧,看此地景色用作新家可还行?”
李家婆婆见自己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只怕自己会把这位忠正王的耐心都消磨殆尽,连忙佝偻着身体站起来,被云玺搀扶着下了马车。
“王爷……”李家婆婆看着面前的三面悬崖峭壁,心底一凉,望向言喻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惊惧,“不是、不是说,要送我去寻处镇甸吗?”
云玺听她话语间有压抑不住的颤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言喻面色从容,看向李婆婆的目光里头也带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
他道:“嗯,本是这样想的,后来觉得镇甸喧闹,不是荒郊野岭来得安静自在。”
话里话外,总让云玺觉着带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是扑面而来的杀意!
云玺正要拦下言喻似乎马上就要抽出的短剑,就看见他手指飞快地在老人身上点了轻点几下,而后老人便只能张着嘴唔唔地呜咽出声,手脚亦显得十分僵硬,怎么也无法向前行走。
言喻挑眉轻笑了一下,道:“此地甚好,婆婆便在此过忘川罢。”
说罢,右手轻轻一推,便将浑身僵硬的李家婆婆推下了山崖。
云玺:“……”
等他凑到崖边,确定李婆婆落下去后,才转过身,对上云玺那双戏谑的眼,才有些无奈地笑道:“殿下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云玺挑眉:“噢——那本宫下次拦着你。”
她抬手,将言喻从悬崖边上给扯了回来,道:“有什么话不能离开了危险的地方再说?”
言喻垂眸,看着脚下稳稳当当的泥路,道:“那个婆婆,是子乌寺安插的暗线。”
“殿下信我?”
云玺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你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有什么好不相信你的?”
言喻微怔。
他脚下是安全的山路,怀里拥着的姑娘对他有着十足的信任。
让他觉得分外安心。
“路上再说。”云玺没让他抱太久,省得误事儿,推开他就往马车那边走。
言喻顿时失笑,追上去,扶着云玺上了马车,自己坐了上去,拉起缰绳,道:“昨夜我们准备投宿之时,不还在说,那僻静的地方,不该有房舍吗?”
“嗯。”云玺应了声,回忆着昨夜的事情,道,“只是后来,温衾出现了,才打消了我们的顾虑。”
如果不是温衾出现,只怕那个所谓的李家婆婆早就被云玺揭穿了真面目。
“后来,夜里打斗,惊醒了她。”言喻声音低沉,继续说道,“正常的老太太看见死了人,或者是有人快要杀了人,一般来说都会躲着行凶之人。而早晨,她非但没有将躲着我们,还十分热情。”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她嘴上说
着门口种了葱蒜野菜,可言喻记得,在进门之前,并未在门口发现有什么种过蔬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