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觉得也是。
毕竟若这样都算脏的话,那她这个成天提溜着那些官眷的长定皇姬岂不就得算是在下雨天的泥巴里打了个滚儿的脏狗?
那可不行。
“主要是,子乌寺眼线众多,若是让那老太婆流了血、血迹没来得及清理干净,后患无穷。”言喻见云玺接受了他的解释,眼眸微垂,将真实的理由说了出来。
——若是让子乌寺发现了那个李家婆婆的踪迹,起了疑心,又回去查,只怕便会发现温衾等人是太子的人马。
届时,太子诈死之计也会暴露无遗。
即便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李婆婆推下山崖,也难保子乌寺不会发现端倪。
不过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放心吧,我之前诈死也没瞧见他们有这心思呀!”
云玺知道言喻的顾虑,顿时乐了,在马车里骄傲地一扬头,道:“哪怕他们能早些发现本宫没有葬身悬崖之下,杀本宫一个回马枪,啧……”
她这会儿也绝不可能再这么嚣张地在言喻面前得意了。
若是他们能早杜衡一步,找到窝在山里的她,她或许就在睡梦中被补上一刀,死得透透的了。
若是他们在她养伤期间摸上了山,哪怕是没来上回烧山帮派的那么多人,她拖着一副伤残的身子,也逃不了!
只可惜,没有这个可能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言喻倒是想告诉她,那会儿是唐凌太过得意,才忘了去查得更仔细些。
云玺笑得鼓鼓囊囊的一张脸顿时瘪了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道:“也是。不过如今又绕了远路,你催马可就得催得更急了些。”
此地距离越国,还有些路程。
“迟则生变”,是那个子乌少主传来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更容不得他们再多耽搁了。
“这是自然。”
*
魏国,梁邑。
乌衣看着回来复命的属下,漫不经心地道:“他昨日便想求我开恩,夜里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足为奇。”
“是。”那名属下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又道,“少主,以忠正王他们的速度,大约再过两日就可以抵达吴越国。”
“那倒不错,想来,乌夜也快要赶到越国了吧?”
“回少主,正是。”早就伺候在一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乌夜少主今晨离开,轻车简行,昼夜赶路,能比忠正王一行早大半日抵达越国,与国公布置在越国的人马接头。”
“知道了。”
长相阴柔的“男子”桃花眼微眯,将手中最后的一把鱼食投入荷花池中,动作轻柔,却似有大风刮过,惊得荷花池中的鱼儿纷纷逃窜,根本顾不得上前来衔一口鱼饵。
池水渐渐复归平静。
乌衣的笑意也渐凉。
“国公爷。”
一身赫色四爪蟠龙朝服的年轻国君,墨发用一只金玉簪子尽数挽起,若是忽略他那微微勾向一侧的唇角,定算得上是
一个貌比潘安宋玉的美男子。
可惜那抹笑意,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