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出声的,却是乌衣。
她甚至都顾不上压低嗓音,就这么直接地、尖利地大呼出声!
魏宰也是震惊不已,浑然没有发现乌衣与往日的不同,面色黑如锅底,看向那名内侍的眼睛里仿佛淬了毒。
内侍浑身颤了颤,就听见君王沉声问道:“这是从何而来的消息?”
“是……是我们在京畿安插的密探所说……”内侍额角渗出了层层虚汗,顾不上擦拭,便忙不迭地说道,“密探来报,说、说在京城以北百二十里处瞧见了一个人,身形、外貌、姿态都像极了太子殿下……”
太子云銮,风姿卓然,兼有文人的风骨和一朝帅才的武敢——这样的气质,别说是京畿,就算是百国之内,也找不出第二人!
一股热血不受控制般地涌上了魏宰脑中——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脚下一软,差点在内侍面前丢了大脸。
而身边的乌衣,也沉浸在“太子没死”这个震撼之中,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扶他。
胸脯一阵剧烈起伏之后,他猛一吸气,才堪堪稳住了思绪。再抬眸时,目光已然平静了下来。
“那,据密探所说,太子的身子骨可还康健?”
内侍摇头道:“听说,太子殿下是坐在椅子上的,数个小时都不曾动弹一下。后来……还是被随行之人抬到马车上的。”
魏宰顿时沉默了下去。
若是从前,他定会就此相信了密探所言。
可如今……太子连诈死之计都能想出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只是小小的装残?
之前楚国的那个二公子,小小年纪都晓得扮猪吃老虎了,更何况是素来以聪慧闻名天下的太子?
这其中,定然有诈!
“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越国!”
魏宰还没有计上心头,乌衣就已经敛了敛衣袍,转身便要往马厩去。
魏宰眸光一沉。
他知道,乌衣是担心前去暗杀云玺的乌夜了。
只是事到如今,过分的担心只能自乱阵脚,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魏宰的手刚搭上乌衣的腕,便被乌衣用了猛力甩开。
乌衣看着他,面色泛着诡异的红,看向魏宰的眼里带着隐怒:“国公,若是此时,前去刺杀长定皇姬的是你的亲妹妹魏昀印,你可还会像现如今这般冷静从容、像现如今这般来阻拦我?”
魏宰眼波平静,道:“永安不会前去刺杀长定皇姬。”
更何况,他身为魏国国君,本也不赞成刺杀云玺之计。
“乌衣,你先听寡人把话说完。”魏宰压下心底的躁怒,耐着性子劝道,“如今木已成舟,你早去一刻钟和晚去一刻钟,结局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先停下,待寡人将话说完。”
乌衣脚步一顿。
“太子诈死,你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看到的这一切,可能只是他们布下的一个大
局。”
乌衣不得不承认,魏宰说的话极有道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稳住了心绪,捋了捋线索,沉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