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虽算不上天子脚下,可毕竟也是一国之都,当地太守也颇有些权力,平日里花天酒地,便是大中午的,也少不了一顿酒肉大餐、美人环伺。
言喻从午时一刻等到了未时三刻,才总算见到了这位临城太守的本尊。
临城太守挺着一个连腰带都快要栓不上的大肚子,携着满身的酒气,一步三晃悠地踏入了府衙之内,就连没有衙役朝他行礼这一放在寻常绝不可能出现的事儿,他都没有留意到。
他醉眼迷蒙,凭着当太守这些年的记忆,摸到了正堂,刚想要在那把黄花梨制成的官帽椅上坐下,就被人狠狠一推,整个儿就像一只秃了的肥猫儿似的滚下了台阶。
痛意不期然地传来,让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扶正了头上的官帽儿,挤成了一条缝儿的眼睛直直超前瞪了老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是何人?”
言喻眉眼平静,将方才接触了太守的那块惊堂木随手往案上一放,自报家门道:“忠正王。”
“嘶——”
太守就算是醉得连自家老父都认不得了,那也得知道“忠正王”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啊!
他当即反应过来,大呼出声道:“来人!来人哪——将这朝廷要犯给本官拿下!拿下!”
言喻:“……”
老狐狸眉眼一弯,似有无奈:“太守大人果真是醉了。”
否则,怎么会看着他坐在了官椅之上,还觉得这会儿叫人有用呢?
太守却丝毫没有认清局势,嘴里还在嗷嗷叫唤着,让言喻颇是不耐,嫌恶地拎起惊堂木,用力一拍,道:“够了!府中衙役已全部下值了,你再叫也叫不来人!”
下、下值?
太守大人愣了愣,许久才顿悟,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似的:“你、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竟将他们都杀了?!”
言喻:“……”
他就是字面意思,而已。
言喻长叹一声,压下心中的无奈,沉声道:“行了,本王没工夫与你耍酒疯!”
“不,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本官不同你多说……”
太守说着,连滚带爬地想要往外撞去。
言喻动作比他更快,拍案而起,便纵身飞扑到了太守面前,拦下了他的去路。
一枚镶金玉牌倏然出现在醉醺醺的太守面前。
“可还认得这是何物?”
“免、免死金牌……”他黄汤喝多了,根本不记得这物什是什么,只依稀知晓是块顶厉害的令牌。
言喻挑眉,也不纠正:“既然知道,那便安静下来。”
“免死金牌”在手,就算是朝廷想要判他的死罪,也无可奈何。
太守到底是想明白了这一层,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今日本王与长定皇姬一同到了临城,还没用膳,长定便被大人衙门里的人抓走了,不知大人,这是何意呀?”
太守听了,不由一愣,旋即问道:“怎么、
长定皇姬不是……”
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来了越国?
还到了他临城来?!
“愣着做甚?还不带本王去将长定殿下放出来?莫非还等着天子降罪?”言喻见他怔愣,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