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吴越国中,吕岐还在做着生擒云玺、将这个曾经让他在京城受到了侮辱的家伙狠狠折磨一遭、再彻底杀死抛尸的美梦。
直到越国公亲信来了一波又一波,他才惊觉,美梦到底也只是美梦而已。
他不敢多做耽搁,连忙将此事告诉了幕僚子谦。
子谦姓子,在子乌寺里头也不过只是个小角色罢了——若非此番云玺他们撞到了越国,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大约也就是一辈子待在吕岐身边,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罢了。
他哪里拿得定主意?得知消息之后,骑上马便赶到了坊间一处不显眼的民宅。
“谁?”
“子谦。”
“快进来!”
屋里也是一片萧条之象,看得出许久无人居住。虽然有些人气,却也像是匆匆入住、没有来得及将这些枯枝败叶收拾干净。
子谦被一个与他同辈的人引进了屋里,见到了一位他从不曾见过的女子。
乌夜回过头,便看见之前奉命潜入小国离间的人——她这几日倒也同这人打了许多回交道,知晓他是这两日来回给子乌寺递消息的,面色稍霁:“怎么,又有什么事了?”
子谦沉声道:“越国来信,有两路人马分别往扬州、南蛮方向去了。长定皇姬混在北上的人马之中,但不知后面是否往南边去了。”
乌夜稍作思考,之后才说:“扬州是京畿的地界,长定应当不会跑到那里去。至于南蛮……”
瘴气遍布,险象环生,岂能容纳十数万大军数百年?
“他们是从西边魏国来到的越国。”乌夜不紧不慢地吟道。
“这……”子谦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几句晦暗不明的话语,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想让人知晓他的不理解,挠挠头,只好说,“少主,再不去拦下长定,恐怕就来不及了!”
乌夜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便唤来下人:“来人,拿地图来!”
地图之上,向东是云玺他们来时的方向,且若是虎符在魏国,早就被乌衣翻找出来了;向南是蛮荒之地,尚未开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藏人的;而向北……扬州是京畿的地界,云罗太子那时已然和太祖皇帝闹翻,不可能再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天子眼中。
向东,是
于是乎,向南向北,皆是疑兵。
云玺言喻,定然是朝东去了!
“立即召集子乌寺人马、吴越国护国军,即刻拔营,朝东开拔!”
“是——”
子谦浑然不知乌夜这个决定是如何做出的,摸了摸脑袋,还是决定不问了——反正他也干扰不了乌夜的决策。
只是……
他眼珠子转了转,朝乌夜一抱拳,道:“少主,消息既已传到,卑职便先行告退了!”
乌夜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随意的一颔首,便有人来引他退出去了。
*
言喻和云玺是在离临城不到百里的小庄子里买到了马匹
的。
云玺牵上那匹小马驹的时候,笑得一副苦相:“待我回到安澜城,定要好好算算这一路花了多少路费!”
“殿下不是有钱的很?”言喻有些无奈地摇头,眼底悬着浅淡的笑意,“从前殿下还一掷千金,就为了买云璧一命?”
“啧……”
云玺想起年幼时干的轻狂事儿,顿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若是那时听雨阁真的接了这单生意,如今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