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无形中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上次见你,你就本就该死,只可惜当日我身上有伤,没顾得上宰了你,这回正好,烧死你,也省的我动手了。”
那女子,正是眉月。
宁婉只觉得呼吸愈发的艰难,退是绝对没有退路了,而且她还带着荀徽,想活命,难上加难。
“跟你打个商量,你放我出去,我留你一条小命,如何?”
宁婉说话速度极快,尽量避免吸入过多的浓烟,只是这屋内的温度也不低,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架在火上烤的烤鹅一样,就差滋滋流油了。
外面那人诡异的笑出了声,抬起头看向朱红色的大门,沉声问道:“虽然我也不明白,你一个废物,用的是什么手段能让这么多人对你敬重有加,不过有一点,今日你若不死,我的筹划就无一能够达成。所以你,必须死,明白吗?”
“想踩着我的尸骨达成你的心愿?你这么能想象,怎么不想着你早日上天呢。”
宁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力去推门,可依旧纹丝不动。
荀徽几乎已经只有进气儿了,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宁婉咬咬牙,“你想要我的性命可以,你将荀徽放出去,此后你便是文坛第一人的恩人,日后天下儒生皆会奉你为上宾,你的筹划说不定她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哼,花言巧语,等你死了,我自然能获得这天底下最大的助力!”
说罢,眉月掩着唇又笑了起来,“原本我最首选的人该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的,可惜了,他竟对我视而不见!下作阉贼,甚无眼光!既然如此,良禽择木而栖,我也只能另寻他人了。”
“你马上就要死了,待会儿我就割了你的头颅,正好前去庆功!”
“哦,对了,听说你还曾给那阉贼自荐枕席?可惜了,今日之后,你们说不定就阴阳相隔了,若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黄泉路上你再等一日,也能见着他。”
……
女子笑声回荡在屋外,屋内却没了动静。
眉月敛起笑容,见浓烟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正要让人撤开。
谁知,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轰然被人踹开,门板四分五裂的砸在地上。
浓烟将火光遮掩的竟是有几分朦胧,而大门内,宁婉披头散发,背上背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从里面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裳被烧了好几个洞,她面色惨白,双目通红,眼底似是掠过寒光,一步步的朝着眉月走了过去。
外面抵着房门的众人早已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惨叫,眉月因本就站得远,加上她本身功夫就不错,即便宁婉破门而出,她也只是错愕片刻,却丝毫未曾伤及。
“你还没死?”
眉月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这屋内的火即便是没烧死宁婉,烟也该熏死她了,即便是这两者都没有,砸也该把她砸死了才是!
然而不等眉月说完,就看见宁婉将荀徽小心翼翼的放下,起身时,随手撩了把头发,一股淡淡的糊焦味儿飘了过来,“烧了我的头发,烧了我的衣服,你胆子不小啊?”
“哼,既然你没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眉月眼神一狠,脚尖一点,抬起爪子便朝着宁婉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宁婉忽的抬起头,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道:“眉月,你有几条命,敢杀我两次?”
她嗓音低沉,这披散的头发半遮住容颜,露出那双清冷的眸子,视线锋利的扫过眉月,这眼神儿,似曾相识。
几乎是在瞬间,眉月整个人都僵住,宁婉手上布条忽的朝着她的爪子一甩,那布条就像是活物一般,死死地缠住眉月的手,紧接着,宁婉用力一拉,眉月整个人便扑到了宁婉跟前。
外人看来,这姿势颇为暧昧。
可只有近在咫尺的眉月知道,此刻宁婉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她的小命,就此玩完。
“你,你是少宗主?”
这声音,这眼神儿,这动作,几乎与那掉下悬崖的人如出一辙!
“不,不可能!少宗主明明已经死了!你是谁?”
大概是做贼心虚,眉月越是心中确定,面上却越是不肯承认,哪怕是,这人的气息,与那人都完全一样。
她当日为了夺位,几乎是不择手段的趁着那人受伤之际,将人打落悬崖,按理说,绝无生还的可能才是!
况且,眼前这人,分明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