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晴空万里,月色无垠,江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婵娟的倩影,昙花也开得正盛,时不时地还飘出淡淡的香气,摄人心魄。
“找到了吗?”乌力罕满头大汗地向苏小童跑来。
“没有,你呢?”
“也没有。”
“这么晚了,会去哪里啊!”乌力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向四周望了望。
“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跑几天就回来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嗬!你未免也太低估她了,谁都能出事,唯独她不可能。”
“算了,还是在找找看吧。”
显然,乌力罕有点不放心,抬脚向东边走去。
“诶!等等我!”苏小童也跟了上去。
背后是一地的清辉还有他们二人“匆匆忙忙”的影子。
东坛桃林处的一间草屋里,烛火微亮,映在墙上的是两段平静无波动的身影,薄薄的纱帐随着入夜的风,轻轻摆动,时而又飘来一阵又一阵清新淡雅的香气。
冷攸宁耸了耸鼻子,说道:“什么味道,好香啊!”
“嗯?你还没睡?”朱允炆仰头平躺在她的左手边。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
“这是什么花香?”
“许是昙花吧。”
“昙花?”
“嗯嗯,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朱允炆叹了口气说道。
“韦陀?他是谁?”
“他啊你想听吗?”
“想听想听。”冷攸宁不自觉地向他身边凑了凑,柔顺的发丝轻轻地划到他的脖颈处,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朱允炆心里一“咯噔”,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诶,快说啊快说啊!”伸手摇了摇他苍劲有力的胳膊。
“好好好,说这就说。”
“相传,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甚至她还爱上了给一个经常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被玉帝得知,玉帝大发雷霆,扬言要拆散这对鸳鸯。
于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那位日日给她浇水的年轻人相见,甚至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又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就这样搞,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但,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给她浇水的年轻人。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于是世人皆曰:“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
朱允炆温润的声音,方落下,冷攸宁便啧啧叹气道:“唉可怜啊!可怜啊!”
“嗬!你还挺”
朱允炆话还未说完,就被冷攸宁打断了,“那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那个韦陀当真一辈子都没有记起花神?”
“嗯嗯。”
“那也太惨了。”
“是啊,是挺惨的,明明心爱之人就在眼前,竟怎么也记不起来。”
显然,他的话另有深意。
“嗯?可能是命吧!”冷攸宁娓了娓身子,松开了朱允炆的手,背对着他。“不说了,我要睡了。”
“睡吧!”
朱允炆扭头怔怔地看了看她,原想伸出手,但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皇宫内,玉生成了太和殿内的大太监,掌管太和殿一切事务。
胡承坤自朱元璋死后,便一直没有离开御膳房,整日待在里面,烧火做饭,心里暗自盘算下一步计划。
欧阳紫宸趁着夜色一人在御花园里舞剑,剑刃所过之处,无一花草树木安然无恙,片片落于冷冰冰的青石子路上。
“宸妃娘娘!”胡承坤从暗处小步走来。
欧阳紫宸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舞剑,眉间额上渗出一滴又一滴的汗珠,一阵风吹来,还夹杂着浓浓的胭脂粉味。
“娘娘!”故意拔高语调。
“你!!!”欧阳紫宸转身移步,将剑死死地架到胡承坤的脖子上。
胡承坤面不改色,拱手而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本宫是谁?”
“回娘娘,奴才是御膳房里的掌膳太监,小坤子,先前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嗯?一面之缘?”欧阳紫宸放下警惕心,收了剑。
“嗯!先皇的那碗”
话还未说完,就被欧阳紫宸打断,“行了,本宫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
“有什么事就说,别耽误本宫舞剑,去在把那边的藤鞭给本宫拿来。”欧阳紫宸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胡承坤应了一声,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拿过藤鞭,恭恭敬敬地送到她的手里。
“你过去!站在那!”欧阳紫宸指了指。
“娘娘,您这是?”
“哈哈哈,你就好好地站在那里,不要动,若是动一下嗬!本宫可不敢保证这鞭子会你懂得!”
宽带的衣袖里,双手紧紧地攥成一拳,脸色铁青,心里暗骂道:“这个贱人!竟然拿我当木桩!可恶!”
“站好了啊!不准动,也不准你躲闪。”
话音未落,欧阳紫宸便肆无忌惮地挥动着藤鞭,重重地在地上砸了几下,发出了雄浑又深重的声音,虽无天摇地动之势,但也相差无二。左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挥动在胡承坤两侧,迎面而来冷冽的风,犹如冬日里最寒的冷风似的,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双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紫宸略微张狂地笑道。
“娘娘,您这饶了奴才吧!”
“嗬!你这个活靶子有点不听话啊?”
故意发力,狠狠地向他的右脸打去,只听,“啪”的一声,胡承坤偏着头,嘴角流出鲜红的血。
“哈哈哈哈,不躲?”
又抬起手,向他的左脸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