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秋并没有回答师父的话,仿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城主府照样吃饭喝酒,望月谈天。但曲南歌能明显感受到秋秋情绪的改变,却笑着不挑明,只是不再花费时间陪秋秋喝酒,而是同城主夫妇聊些什么。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城主府便有一道身影闪过,随之消失的还有一匹雪白的烈马。
同样的日上三竿之时,曲南歌和城主夫妇用完了早膳在前厅说话。瞳夫人知道禅秋有不爱早起的习惯,于是想让她睡足了才遣人去叫她用膳。
“秋秋在我们面前用膳总归是有些不自在,我遣人去问问要不要将饭菜摆在她自己房间。这样也方便些,曲卿觉得如何?”瞳夫人依旧对秋秋热情且关心得很。
“多谢瞳夫人好意,但在下觉得不必了。”曲南歌微笑着摆摆手,说的话让瞳夫人却有些费解。
“为何?”子菱在一旁听着,从乐谱中抬起头,不禁替夫人问了一句。
曲南歌笑而不语,就在此时,瞳夫人派去叫秋秋的丫鬟小跑着回来,“夫人,不好啦!!曲小姐不见了!”
“怎么回事?”
“这是奴婢在曲小姐房中发现的,人已经不见了。”小丫鬟努力平复着喘息,焦急地回答。
瞳夫人略微扫了一眼秋秋留下的字条,顺手递给曲南歌,脸上的表情仍是不解。
“秋秋怎么就这样走了?”
“是啊,南歌,她是不是不喜欢清弦楼的丝竹?我看她似乎不大懂这些,许是觉得成日同我们一起听曲过于无趣了些?”子菱也和瞳夫人望向曲南歌,等着人家师父的解释。人在瞳城离开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
“放心吧,这小丫头无事。有地方需要她去行医救人,便去了。她一向如此,同我习的行踪不定的。”曲南歌看了眼字条上歪七扭八的墨色字,脸上不减笑意。
他昨日就看出来了,秋秋一定会去的!
她的情绪变化之大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曲南歌很了解她了,能看出她自己心里都不愿承认的那一点点罕见的在意。昨日她问他值不值得,其实,自然是值得的。
有些事情曲曲折折的,但最后还是会回归到最初的宿命,就算他们当日已经那么绝情的分别,但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冷风猎猎,一抹绝世的雪白随风飘起,说不清是烈马的鬃毛还是少女的衣角。赤色面具下禅秋的面上平静冷定,黑亮柔顺的发丝高束只横插着她惯用的紫玉簪。即使看不到容颜,也能感受到一股英气迎面而来。再加上禅秋背上沉重的由玄铁铸就的皓月,浓烈的孤煞之感更是使人不敢靠近。
从瞳城到凤安快马加鞭需要三日,可是秋秋心中着急,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她知道,边关的局势之紧张,师父并非在恐吓她。
古老的牧族神医众多,如今天下有名有姓的医师大都是牧族后代。他们“意微阁”更甚,创建者祖师爷便是牧族人,后来当时的阁主由于某种原因秘密叛离沐族,逃到了偏僻的晨月境内。由此,天下局势变化,“意微阁”也再没回去过。
只是,不知名的恩怨已经随着斯人的逝去以及朝代的变迁而消磨,“意微阁”同牧族也无甚敌意。
但是这些往事秋秋都在阁中的藏书阁看过,对牧族医术的高明之处了解的很。
再说海族,传言中的蛊毒神秘凶险。幸好她随师父在贝澈学习过一段时日,一般的蛊毒她还是很容易可以解出来。但对晨月的兵士甚至是不懂医术的寒无殇他们,根本无力抵挡蛊术。
而且,海牧两主皆非善类,说不定他们会不惜动用两败俱伤的毒术威胁来寒无殇的性命。
禅秋心下这样想着,不由得驾马的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