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未应,敲门声便又响了一阵,比头一次更急促了些:“公子?公子开门!”
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冲着门外喊道:“我睡了!”
门外那人却依旧没有作罢,又轻轻敲了敲门:“公子开门。”
那人轻轻松开了林月汐,折身下床,直直地看了看林月汐,忽然微微一笑,将帷帐拉上,直奔房门去。
他一边开门,一边不耐烦地道:“都说了没事!”
门外那人笑了笑,“公子没事就好,刚刚他们来报我说听闻公子门前有声响,怕是有人行窃。”
“行窃?”他冷笑一声,“李伯,敢来季府行窃的,怕是亡命之徒,你还是去侯爷房里瞧瞧吧。”说罢,他用力将门关上了。
林月汐仔细回想着季元清的声音,虽和这人有些相像,但她能确认绝不是一人。
难道走错了?
不可能,昨晚季元清明明就在这个屋里待了一夜,连女人都在此处,怎么会是旁人的住处?
可是,今早见到的那个女人也不在此处
林月汐躲在帷帐后心下发慌,不过听那人的意思并不想直接把自己推向死路,若是费心盘桓,说不定能从此处脱身。
她正出神,忽地眼前一阵亮光,他在帐外点了灯,一把将帷帐扯开了。
四目相对,林月汐愣了愣,迅速起身,将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那人倒还稳得住,轻笑一声,微微侧过头去看着林月汐,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又缓缓地转回去,轻声问道:“你是来杀季元清的吧?他还真是欠了不少血债呢。”
“你是谁?”林月汐问道,“季元清在哪里?”
“他去沈府了,正好我房里有些杂事要收拾,便来他屋里借宿一晚,幸亏我命大。”说着,又侧过头去看向林月汐,朝她微微笑着。林月汐警惕地将刀紧了紧,离他的皮肉不足寸。
他稍稍一愣,竟丝毫未露胆怯之色,又转了转头,几乎正对林月汐,他眉头微皱,林月汐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忽地一笑,道:“我救了你,你竟还要杀我?”
说着,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缓缓地低下头去,他这一低头,林月汐眼前一晃,他右脸鬓角边似乎
林月汐稍稍侧头,凝眸看过去,的确,是颗痣!
她手下一松,看着那颗熟悉的痣直发愣,那人似乎看出她神色异样,抬起头来看着她,林月汐缓缓抬起头,与他对望过去。
那人拉着她躲进了一处破屋子里,她没有看见他的脸,却独独看见了这颗痣,就是在右脸鬓角处,虽然六年过去了,但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在右脸鬓角处,就是在那里。
眼前这人微微一笑,“怎么?终于心软了?”
林月汐右手抖动着,刀也拿不稳了,那人见她如此,忽然抬了抬手,林月汐一愣,警惕地盯着他,又将刀握紧了,这次直接贴在了他皮肉之上,那人亦是一愣,眉头紧皱起来,脸上笑意渐消,死死地盯着林月汐的手。
“你为什么救我?”林月汐沉声问道。
那人闻言渐渐放松下来,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他轻声道:“你把面纱取下来,我就告诉你。”
林月汐将刀又贴紧了些。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那人又道。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林月汐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