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自解罗裳(1 / 1)炮灰之路(穿书)首页

待四人倒下,男子抬头时表情已然变得严肃谨慎,不复先前的卑微,稍微经过修饰的五官与原身有些微相似。  徐长乐并未见过徐凌空,对于他的认知只是凭靠一些不甚清晰的记忆,难免出现偏差,眼瞅着对方谨慎的打量过四周推门进去时,她依旧犹豫着是否出现。  “你是何人?!”屋内传出一道质问的怒斥声。  话尾隐隐有一道模糊的声音,雄雌难辨,莫非他真的是徐凌空,刚要起身,耳边出现一道熟悉的男声,“别急,里面情况尚不明确,贸然出现反而坏事。”  徐长乐诧异的看向来人,没了那张精致的面具,那张脸普通至极,“赵南秦?”  “是我。”  “你的脸……”  他抬手摸了一下下巴,“做了些易容。”  青楼向来是事故多发地,他这般神神秘秘的出现,必有图谋,京城之大若还能在此相遇,那便不是一句有缘就能解释通的,他或许一直在跟踪自己,若是借着徐凌空的身份怀疑她如何是好……  徐长乐纠结了片刻直接问道,“你来这所谓何事?”  赵南秦眉梢微挑,“自是为着徐姑娘的花容月貌,那副面具过于惹眼只能换成这张路人脸,我一个教书先生让人知晓在这等场所出现,太不雅观。”  既知不雅观,躲的远远的不是更好。  “你呢,旁人都在与女子嬉戏玩闹,你溜到这里做什么。”  不等她答话,屋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内暴力踹开,门板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一个男子捂着胸口极速后退。  “徐凌空,你还真是兄妹情深,明知有诈还要来此送死。”李敖右手执刀,一步步逼近,刀刃上的血渍滴落下来,洒了几朵红花,“长乐根本不在官妓坊……咳咳,李敖,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以权谋私,将长欢囚禁于你私宅,此事若是报于圣上,当为死刑。”  李敖冷嗤一声,“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话音落下,再次持刀朝着徐凌空砍去。   “你在这躲好,勿动。”  赵南秦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迎面与李敖对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刀剑相击碰撞出一道闪烁的火花,二人错身分开,李敖警觉的看着他,那双握刀的手有些轻颤,对方内力刚猛的很,他似有不敌,“你是何人?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  “遇见不平之事总要管一管的。”赵南秦不耐与他多言,径自与人缠斗在一起,李敖且战且退,被人压制着过了数十招,只能发出信号将候在暗处的锦衣卫全部唤出。  “阻挠锦衣卫办案者格杀勿论!”  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三个黑衣人,护着赵南秦与锦衣卫打斗,桌椅茶碟满天飞,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整个官妓坊乱成一团。  徐长乐看无人注意赶紧把徐凌空拉到自己身边。  “你……”  “嘘,别说话。”徐长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里实在太混乱,等出去再与你解释。”  徐凌空捂着胀痛的胸口,歉意道,“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家妹可能身陷囹圄,我不能置之不顾,总要知晓她人身在何处我才放心。”  说罢,他忍着伤势似乎还要往战圈里冲,“我知道她在哪……”徐长乐粗鲁的扯住他一边领子往怀里拉,“徐府抄家时她刚好出门,避开了那场劫难。”  “你如何知晓的?”徐凌空怀疑的看着她。  脚边不知谁扔了一个瓷瓶,碎片炸裂,溅的到处都是,徐长乐小腿一疼,低头细看果见白色绸裤渗出一缕殷红,“你确定要在这种环境下与我细聊,先出去。”  “也罢。”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姑且信他一回。  “呵,臭小子……”赵南秦瞥了一眼躬着身子像只逃窜的小老鼠一般的徐长乐,好笑的斥了一声,大本事没有,逃跑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主子,小心!”分神的下场就是险些被人一刀砍到肩膀,赵南秦险险避过,抬脚将人踹翻。   锦衣卫的目标本就是徐凌空,正主离开这些人怎会留恋,早有一批人分散去追击他们。  究竟是何人要保徐凌空,徐府倒台不过是权利倾轧的结果,他背后的人早早抽身离开,既成弃子,又有谁会明目张胆的救人,李敖想不透其中的奥妙。  徐凌空约莫是受了内伤,没跑多远,沉重的呼吸像旧风箱似的,徐长乐听着他的动静觉着这人快要昏厥过去。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锦衣卫,没有任何缓和的时间,再累两人也只能埋头往前跑。  过了热闹的花街,京城各处早已沉入黑暗,四通八达的巷子绕的人头昏脑胀,黯淡的月光照不亮幽深遂长的巷道。  徐凌空喉间涌动着血的腥甜,他强自吞咽回去,哑着嗓子出声,“公子的解释现在能否说了?”  “逃命之际你还有心思想别的。”徐长乐小腿受了伤,这么狂奔许久肌肉酸的快要抬不起来,“若我们都能活下去,才不辜负你这次冒险前来。”  “咳咳……我伤势过重,后面锦衣卫穷追不舍,带着我就是个累赘,只要公子说出家妹的境况,我便是死也瞑目了。”徐凌空双腿像是灌了铅,抬起落下全靠毅力。  凄清的空气中只有他压抑咳嗽的低喘声,她接下来说的话于徐凌空而言像是幻听。  “我就是徐长乐。”  “什么……不可能,长乐性子怯弱,闯入官妓坊这等事她万万做不出来。”   “徐府都被抄了,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秉着谨小慎微的性子活着都嫌浪费。”本就是假货,谎言说的再多也变不成真的,面对原身的同胞兄长,她撒谎都没有底气,“先逃过这劫再说。”  徐凌空脑子一片空白,她那个走两步路都要歇脚、看见外男羞红脸掩面离去的妹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像个汉子。  “在这边,快追!”  徐长乐心里乱糟糟一片,拉着徐凌空往丢弃垃圾的墙角躲,“你受了伤不能再继续跑,安生在这躲着,我把人引开。”  “不行,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你,怎能让你护着我。”她说了,他便信。   徐长乐眼睛略弯,月色下漆黑的眼珠子像是在发光,“你愿拼命相救,我的心自然同你一样。”  徐凌空哑然,这种张扬肆意的表情从来不会出现在长乐脸上。   “哥,等我。”徐长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打在他后颈上,徐凌空昏倒前心疼的眼神刺的她有些怅然,“本就是偷来的日子,再留恋也奈何不了命运。”小心将废弃的竹篓盖住徐凌空的身体,徐长乐转身离开。  佯装无意发出声音将人引来后她借机朝相反的方向逃离。  “在这边!”  赵南秦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倏忽而逝,快的像道幽灵,目力难及。   “徐无忧,你与本王这数次仇怨要由本王亲自了结,死的太早还有何趣味……”他速度快到极致,运着内力细感周围动静。  待听到东南方向压抑的低呼,他眉目微蹙,袖袍轻甩,瞬间便追了上去。  “怎么只有一个人,徐凌空呢?”一众人将徐长乐逼至墙角。  徐长乐压下心头的慌乱,面上作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什么徐凌空,几位爷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少打马虎眼,半夜时分因何在街上游荡。”其中一人用刀柄抵着徐长乐的喉咙。  她惶恐的咽着口水,“……小的今日在赌坊赢了不少钱,那的老板冤枉我出千,我……我吓得拔腿就跑,好不容易才把那群人甩开。”  “那你身上的血迹如何解释?”  另一人不耐烦的打断他,“何必跟他罗嗦,直接把人杀了便是,再搁这磋磨时间人早就跑远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我这就是赌个钱,罪不至死啊。”徐长乐把小人物遇上锦衣卫的惊恐怯懦演的惟妙惟肖,可惜碰上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牲口,再好的演技也无用。  “哼,管你是否无辜,遇上我们算你倒霉,下辈子投个好胎。”  刀锋划过,徐长乐条件反射的背过身子抱头蹲下,自肩膀而下传来强烈的刺痛,像是被人分筋错骨,惊慌之下她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尖,再一次觉得离死神那么近。  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她慢慢闭上眼睛,就这么死实在太窝囊了……   “妄自动本王的猎物,找死……”软剑薄如蝉翼,滑过人喉管的瞬间,对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直至鲜血涌出,性命已被死神收割。  “你……”伤徐长乐之人捂着自己的脖子,看向赵南秦的眼神像是见鬼一般,鲜血从指缝里溢出,撒了一地。  锦衣卫如临大敌,呈包围之势将赵南秦围在中间,“大家戒备。”  “晚了,本王喜欢不留活口。”赵南秦残忍一笑,软剑所到之处只留尸体。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人!”眼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倒地,某些胆小之人心理防线都要崩溃了。  “大家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娘的,老子还没活够呢。”  “都让开。”其中一个瘦小的汉子从怀里摸出一把药粉随意撒开,清淡的甜味四下飘散,赵南秦秉住呼吸,待要开口,却发觉体内内力流转凝滞,像是被塞子堵住一般,好厉害的□□,他倏的收剑,当机立断从地上捞过徐长乐的身体便飞遁而去。  幽暗的巷道内横七竖八一地尸体,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余下之人对视一眼,惶惶道,“追吗?”  无一人应声,皆看着同僚的尸体面目惨白。   本就中了毒,赵南秦强自压制,药性反弹,反而使毒气入体更深,翻涌的气息让他乱了脚步,“呵……本就是个玩具,我到是上了心。”若不能借这次机会让徐长乐对自己死心塌地,他怕是要直接宰人了。  赵南秦咬着牙根,顺着东郊的方向疾驰而去,京中只这里有一处林子,里面路况错综复杂,无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高大的灌木遮天蔽日,本就暗沉的夜色如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赵南秦不敢再擅自动用内力,只能凭着直觉在林中行走,一时不查脚下踩空,虚无的坠落感突如其来。  赵南秦瞬间将抗在肩上的徐长乐随手垫在身下,他救了人让对方给自己充当肉垫,合情合理。  只是重力加速度,最先落地的反而是他,身体擦着软土层顺着台阶往下滚落时,赵南秦暗骂一声,未免彼此失散,他只能将人搂在怀里,顺着下滑的坡度一路翻滚。  凹凸不平的地面蹭过身体,疼的他眉骨直跳,徐无忧,你欠我良多,得还!  …………  徐长乐肩膀受伤,一路被人抗着未曾止血,再加上坠落山洞早就不省人事,赵南秦被反噬的内力伤了心脉,也是浑然不知事的状态。  唤醒他们的反而是怪异的鸟雀啼叫,徐长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稍微一动就疼的厉害,且赵南秦双臂像是铁钳子将她牢牢包在身下。  “喂,醒醒。”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徐长乐倦怠的张合着眼睛,想抬手推开对方都做不到。  “赵南秦……”她昨夜被砍伤时隐隐听到对方的声音,心神松懈之际才放心的昏迷,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虽然醒来之后面临的境况并不乐观,但索性没死,某些事不用解释她也了然,只是她想不明白罢了,为什么他要费那么大的劲就自己,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为了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难道自己身上还有对方可图谋之事,思忖着内心的阴暗想法,徐长乐无奈发笑,何必把别人想的那么邪恶,许因赵南秦真是那种心思纯善之辈,她这般反而小人之心了,这世上怎会有人以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徐长乐避开肩膀的伤口小心的缩动自己的身子,累的满头大汗才勉强推开赵南秦的怀抱,从下摆撕下一块布料绑缚伤口。  “赵南秦,你醒醒……”他身上看不出明显的伤口,只一张脸白的像银纸,纤长浓密的睫毛刷子似的投下一道暗影遮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容貌可以改换,唯有眼睛的神采无法改变,他的眸子能看到星辰。  徐长乐还记着他言及自己脸上疤痕时的怅然,看着这张平凡但光滑的假面,她心中生出几分困惑,易容时连伤疤都能掩住吗。  徐长乐掌心贴在他脸颊处轻轻摩挲,细腻的触感与人脸毫无差别,人一旦生出好奇心若是无法满足便会无休止的想下去。  徐长乐便是如此,她指尖好几次游移到他下颌骨处,想将他皮下那层细微的凸起撕下来。  赵南秦恍惚间感觉到自己颈侧有人在轻轻抚弄,那张感觉就像女人的手在调情,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一脸纠结的徐长乐。  下一瞬,耳边一阵刺痛,徐长乐竟然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掀扯起来。  “!!”徐长乐有点方,她手滑了。   “你……”假面只扯出一块微小的边,在他醒来时,徐长乐立马压了下去,甚至顺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我没有恶意。”说话间,身体悬空挂在赵南秦上半身,凌乱的发丝垂下时落了他一脸,麻痒的感觉仿佛钻进了心里。  两个人衣衫不整,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其中一人以凌驾于对方的姿势压制着另一人,怎么看都像是社色\\情暴力现场。  赵南秦气的吐血,一把打开徐长乐的手,“我好心救你,你便是如此回报我!”  “……不是,我刚才看你脸上有些脏,想帮你擦擦,谁知道你刚好扭头,所以……”徐长乐绝不承认自己只是好奇他的长相。  这解释相当虚伪,“还不起来。”被人用腿压在腹部,毫无反抗之力的躺在那,赵南秦膨胀的男儿心深感屈辱。  徐长乐手忙脚乱的退开,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疼的心肝打颤,无力的倚靠在山壁上缓和气息。  赵南秦比之她也好不到哪去,丹田处空荡荡的,身上全无力气,看着徐长乐痛苦的表情他压下内心的幸灾乐祸,关切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徐长乐气喘吁吁的说完,而后感激的看着赵南秦,“还要多谢你昨夜伸出援手,否则我现在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你若有需要帮助之时尽管开口。”  赵南秦笑的一派温婉,“别这么客气,我当你是朋友,救人是理所应当。”  “抱歉,为了我还置于这般境地。”  “别说这么多了,你伤口还在流血,我先帮你上药吧。”  徐长乐慌乱的拒绝,“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来。”  “小伤……你身上快被血染红了。”  徐长乐尴尬的侧过身子,她受伤的位置太过隐秘,若是上药肯定要脱光上半身,她还记着自己现今是女扮男装,她不能暴露身份。  她越是拒绝,赵南秦越发怀疑,不过是上个药何以这般排斥,难不成身上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我皆是男子,这里又这般荒僻,若是不及时处理好伤口,日后怕是有更多遗患,你且放心,待会无论看见什么我都不会胡言。”  徐长乐哆哆嗦嗦的拒绝,“真的不用了,我能扛住,你身上似乎也有伤,药粉有限,你是我救命恩人……啊,你干什么!”徐长乐一叠声的拒绝,没料到对方突然出手扯她衣服。  “别怕,再难看的伤口我都见过,无妨的。”赵南秦语气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徐长乐都快都抖成筛子了,她哪里是怕伤口见人,她是身体无法见人。  “别别别,我自己来……”  赵南秦按住她的手强硬的去拉她外裳,徐长乐看对方态度太过坚持,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率先投降,“你先停手,我自己脱。”  “好。”  “那啥……你先转过头行吗,我有点害羞。”  赵南秦嘴角微抽,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他都愿意纡尊降贵替人治伤了,这厮太不给自己面子,往日不是挺垂涎他男色吗,真上手反而怯了,顾忌着她羞愤欲死的表情,赵南秦只能乖乖侧过头。   徐长乐咬着下唇欲哭无泪,面对着石壁小心的解开自己的腰带,她不想掉马,赵南秦若是突然变成个瞎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