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闷热的不正常,到了晚上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钟明义边把衣服装进袋里,边向坐在房檐底下的戈芦喊道:“雨下大了,咋俩把摊收了吧!”
戈芦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说:“收什么收,继续摆着。”
钟明义继续喊道:“这雨下成这样,伞又漏水,衣服都湿了呀!”
戈芦:“舅,按道理呢,这些衣服是我进的货,你帮我卖,完事了卖的钱是我俩平摊,给你这么多好处,一丁点亏还是要吃的吧!”
钟明义没再说话,拿起塑料袋蒙在头上,继续坐在堆放着的衣服旁边。
钟明义心里面挺苦的,原本想着是自己的亲外甥,能对自己好点,可没成想,自从跟着戈芦来到明县卖衣服,戈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戈芦整天都不见人影,他让钟明义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摊位跟前,不能离开摊位,他要是中午溜达回来了,就给钟明义买个大饼,要是一整天不回来,钟明义就会挨一天的饿。
来明县时章彩儿给他装的糖酥馍,全让戈芦拿走了,说是分给他的弟兄们。
钟明义其实也不太在乎这些,苦是苦点,但最后能赚着钱就行,可他忍不了的是,到了晚上后戈芦不让他睡觉,非得让他守着摊位,说万一都睡着了,衣服就会被人偷走。
起初戈芦说好的一人一天值夜班,可后来就变成了钟明义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守着摊位。
记得刚来明县的第二天,钟明义还不太适应晚上不睡觉,约莫凌晨三点左右他支撑不住了,便打了个盹,恰好让去起夜的戈芦撞见了,戈芦当场就不行了,把钟明义的东西都扔到路上,让钟明义滚,钟明义又惊又吓,也很生气。
可生气又能怎样呢?他只要一想到钟鸿和燕琴瞧不起他的眼神,一想到钟明诚
从县城里的单位回来时他四处躲避的模样,他就不敢生气,也不能生气,他没资格。
那晚,戈芦死活不肯原谅他,他实在没办法,就在衣服的摊位跟前跪了一宿,早上天亮后,腿麻的不能动弹,膝盖处由于一直跪着,被弄出了淤青,到现在双腿还时不时的发痛,就这样,戈芦才原谅了他。
至此以后,他不敢再打盹,他再也不想在冰冷的地上跪一宿。
不知是不是因为膝盖着凉了或是风寒,今晚下雨之前,双腿疼的要死。
戈芦不知又去哪个旅馆睡觉去了,雨下的时间长了,温度就变低了,钟明诚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这会儿抱着胳膊不停地打着哆嗦跺着脚。
申濂吃完最后一口饼,叹了口气,说:“今晚上雨这么大,这去往市区那边的路上山洪又多,指定还窝在这里,赶紧吃,吃完了咋再去找。”
三个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加快了吃饼的速度。
申濂:“咋们从这边路口开始,一处一处的找,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四个人从找了一条又一条路,雨打湿了衣服和裤子,头发上的雨滴成串的掉落着。
申濂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绝望的看着前面。
钟明义正抱着胳膊守着摊位,便看见戈芦从远处跑了过来。
钟明义:“你大半夜来这儿干啥?”
戈芦大笑着说:“碰到好买卖了呗!”
钟明义:“啥买卖?”
戈芦:“你懂啥?你先把摊位收了,跟着我走就是了。”
钟明诚义:“衣服不卖了?”
戈芦:“哎哟!舅,你这死脑筋,衣服明天再卖,这好买卖可就只有一次了。”
钟明义:“我不去了吧!”
戈芦:“不是我说,舅,你这帮帮你外甥的忙也不行是吗?”
钟明义叹了口气,便收拾掉了摊位,把东西都整好放到了窄巷里的一间屋里。
戈芦焦急的喊道:“快点快点。”
钟明义跑了过去,跟在戈芦后面,问道:“到底啥买卖呀?”
戈芦悄摸的走到钟明义跟前,小声说:“不是有外地来的人到咋们明县还有宁乐村嘛!他们专搞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听说都是没人要的孤儿,他们把那些孩子会带到他们自己的地方,说送到什么福利院之类的,我们呢?只需做个接应,帮他们把那些孩子送到去往昌临市的半路上,自会有人接应我们,其实也算做好事吧!”
钟明义:“这听着怎么像人贩子做的事呢?”
戈芦:“哎呀!这你就不明白了,哪有人贩子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钟明义挠挠头说:“是嘛!可这…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戈芦:“这赚钱的事你还不乐意干呀?”
钟明义:“那你这送一趟给多少钱啊?”
戈芦讪笑了一下,说:“100块,怎么样?”
钟明义吃惊的望了望戈芦说:“这么多钱!”
戈芦:“嗯,怎么样?还去不?”
钟明义:“去啊,去啊!那那些孩子在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