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草民未有怠慢之心,只是......”
他的声音斯文且温和,一听便觉得此般的气质,便不像是寻常人家,生得白净,衣着素朴但衬得整个人更加干净。
“只是什么?”东庐皇紧接着问着。
“不知皇上对我的笛声可还满意?”
他跪了下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嗯,孤听着不错。”东庐皇慢条斯理地说着,前面个那些人,东庐皇只是点了点头摆摆手叫他们下去,唯独到了此人,他才有些许赞赏之意。
这幽州玉笛本就名扬天下,但真正能够吹得好的实属少数,更何况是此般曲折,抑扬顿挫的曲子,渺渺数句,余音绕梁。
他继续应和着:“草民有一不情之请,皇上必定会成全。”
和阳公主轻蔑地看了他一看,不屑地说着:“你倒提起了要求了,皇上听你说话,可是给你面子,不要以为自己吹的一手好笛子,便此番放肆。来人,赶走!”
“且慢!但说无妨。”东庐皇亲和地说着,又豁然开朗地笑着,以解尴尬,“你有什么不情之请啊?”
“草民有一友人,也在战乱中逃至九霄城,身轻如燕,舞若惊鸿,若能邀得她合作一曲,那便能锦上添花。”
东庐皇倒好奇了起来,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孤倒是想看看,你说是何人,孤派人去将他请来。”
“九霄红梢楼,胧月姑娘。”
无忧公主向来对红梢楼就有点意见,认为那里和风月之地没什么两样,还时常听说许多关于红梢楼的风流韵事,和李云起和慕凌夕相关的就不少了,就觉得这姑娘绝对不怎么样。
“孤听说过红梢楼,那儿的小曲和说书素来九霄一绝,来人啊,还不快快去请胧月姑娘。”
李云起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原本心中对于胧月的身份便心存疑虑,现在又出现了自称她的友人,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刺客?
如若当真是刺客,那么胧月又是什么人?
东庐皇便让那吹笛之人且下去休息,慕凌夕叫上了父皇最喜欢看的舞,这也是九霄一绝。在这暂缓的间歇,等待那胧月的到来。
红梢楼上,一队官兵赶着马车至楼下,一看带头的是银羽卫,便急匆匆地上了前去。
那头目直指来意,点名了要胧月姑娘前至夜宴。
褚红莲心中一慌,燕风眠藏匿于九霄城的消息除了这几人之外无人知晓,应该不至于泄露,且这几日在红梢楼出尽风头,大概这才色双绝一事传出也不无可能。
褚红莲匆忙赶去通知,燕风眠稍作了准备便上了马车。
燕风眠心想着,不知是哪个畜生,她眼睛都看不见了竟还如此害她,这次夜宴之后,必须尽快混入紫云宫的通天塔,将龙珠夺走。
江湖众人皆知她燕风眠是个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将军,但却极少有人知道她亦精通曲艺,擅长舞蹈。早年时候母亲燕臻仍在之时,她还与其他姑娘无异,都喜爱乐曲,喜爱跳舞。
这此去经年,白云苍狗,不愿打打杀杀之时,便有人要她打打杀杀。待杀伐决断都如此变得简单轻易之时,便有人逼她再修身养性。
奶奶的,居然要本将军去给敌人跳舞,要不是姑姑交待要忍辱负重将东庐一举歼灭,怎会这般受气。
这马车之上,她开始回忆那些过往的片段,只可惜有些零碎了,军医说自上次一战过后,气血郁结,尚有一大部分淤血需要时间才能化开,到时候便不会再影响记忆,但是这失明的问题,尚且无药可医,只能待心魔顿开,便能化解。
还是得静心,少些戾气罢了。
“皇上,胧月姑娘到了。”
这等待的时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而已,东庐皇喜笑颜开,命人快快将胧月带上来。
她被丫鬟如烟搀扶着进来,身着一袭暗红色的诃子裙,但仍旧戴着面纱,并不知道夜宴之中都是何人,只是隐约之中闻到了那淡淡花香,是那日小王爷救她时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
他也在?她心想着
大臣议论纷纷,都在说着这吹笛之人不靠谱,竟邀请盲女上来跳舞。
现在这听觉和嗅觉都比以前灵敏多了,这些话传到耳边,只觉得他们太过肤浅。行军打仗对她来说都如此轻易,跳个舞有什么难的,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胧月姑娘。”东庐皇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