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娘和楚西河不吭不响的跑出了安义县,彻底把整个叶府给弄懵了。
一则是两个孩子向来懂事守分寸,尤其是楚西河,做事比许多大人还要稳妥可靠,二则是北海关路途虽不算遥远,可要翻过险峻的高山,再往前则直逼蛮人境内,可以说是十分危险,叶娇娘和楚西河怎么会贸然去那里?
祁明珠突然想起前几日捡到的那根箭矢,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大祁和蛮人还没开战,便已经被潜入了奸细,此时前往北海关若是一个不慎,怕是会直接与韩家结怨,到时候嚣张跋扈的韩家两兄弟能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想不到。
祁明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叶娇娘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也没想到居然连她都敢瞒着,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事!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去……阿杜,你现在就把她给我追回来!”祁明珠恨不得拎上鸡毛掸子亲自追上去。
祁明珠身边只有阿杜这样一个身手不错的丫鬟,当年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有阿杜愿意跟着她,这么多年来,阿杜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没那么严重,不必惊动阿杜了,”叶鸿才安抚着祁明珠,低声说道,“不是还有西河跟她一起吗?西河这孩子向来靠得住,武功也不错,会保护好娇娘的。”
楚西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无论是武艺还是念书,在同龄人中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办事又极其稳妥,对娇娘也很上心,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祁明珠稍稍放了心,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什么靠得住,他们俩年纪才多大,什么下人都不带,就这样直奔北海关,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西河武功再好也只有一个人……”
“沈昼那孩子也是个靠谱的,不会让他们两个单独回来的,北海关那么多人,以魏国公的名头调几十个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吧。”叶鸿才抚了抚她的背,总算将祁明珠安抚下来。
杜鹃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断自责道:“都怪我没拉住姑娘,她最近心事重重,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她还骑那么高的马,差点人都摔下来,要不是楚二少爷及时追了上去,姑娘可就……”
叶鸿才淡定的脸色有些发僵,盯着杜鹃问道:“娇娘是骑马去的?”
“姑娘跟楚二少爷骑了一匹马,楚二少爷本想找马车的,但姑娘不愿……”杜鹃抹了抹眼泪说道。
叶鸿才脸色不停变幻,最终也只能说道:“好啊,一匹马好啊,摔不着她。”
就不该让她有机会跑出去!!!
叶娇娘何止摔不着,一路上跟楚西河亲密接触的次数比上辈子加起来都多,只可惜他第二日便寻了一辆马车,再也不肯跟她同骑了。
路途并不好走,叶娇娘坐在马车上都极其颠簸,翻山越岭的走走停停,原本两日就能到的北海关,硬生生拖到了第四天才抵达。
韩家在北海关镇守的是韩天星韩天宇两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关系却相当不错,叶娇娘一行人还未到北海关,北海关就已经派人出来迎接了。
韩天宇是韩天星的副将,年纪与沈昼他们相仿,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自然认得出楚西河,但楚家式微,楚西河所在的二房又没了兵权,早就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韩天宇跟沈昼打了招呼,挑眉打量着楚西河,有心要给他难看,便故意问道:“沈兄,这两位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沈昼当即冷笑一声,他最见不惯韩天宇这种人,欺软怕硬踩低捧高,连嚣张都有头无脑叫人看起来油腻又恶心,真真是污了纨绔二字。
“韩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沈昼‘友好’的提醒道,“前些年你当街纵马踏伤了百姓,还是楚兄从你荷包里掏的银子。”
韩天宇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了,楚西河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臭性子,仗着武功厉害没少欺负他们这些人,现在倒好,没了楚家帮他保驾护航,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挺到什么时候!
“原来是楚兄啊,许久不见都有些认不出了……”韩天宇冷淡的应了两句,心底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能让他吃个大亏,而这是沈昼无比干脆道:“认不出好说,让楚兄再帮你回忆一下,兴许就能认出来了呢?”
韩天宇气得脸色瞬间绿了,看向沈昼的目光也极为不善,但沈昼向来是个混不吝,哪管别人高不高兴,自己爽了才是正事。
楚西河有些无奈,他没想到沈昼刚过来便想结仇,更是拼了命的望他身上拉仇恨,以韩天宇针尖儿大小的度量,怕是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了。
“我就罢了,手下败将不值一提,不过关内倒是有几个好手,到时候可以跟楚兄交流一二,”韩天宇微微眯起了眼睛,“楚兄也刚好帮我看看那几个人如何,若是不堪重用,也省得我继续费心了。”
很明显是想给楚西河一个下马威,叶娇娘微微蹙眉,不悦道:“韩小将军眼睛不好使么?还是说韩小将军觉得自己的眼光不怎么样,挑不出什么人才来。”
韩天宇呼吸一滞,冷冷的看向叶娇娘,见她只是个容貌出挑的小姑娘,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小丫头?韩天宇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你姑奶奶!”沈昼一脚踏上高椅,俊朗的脸上写满了跋扈和不好惹,“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怎么,再打一架?老子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