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你发什么疯!”韩天宇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得罪不起魏国公府,可又不想在沈昼面前太落面子,冷着脸说道,“京城第一纨绔,怎么反倒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沈昼,传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
沈昼怒道:“老子乐意,你管得着么?”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楚西河捏了捏眉心,望着韩天宇道:“我对旁人没兴趣,不过若是韩兄愿意出手,我倒想试试看。”
“想试我,可没那么容易。”韩天宇冷笑,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汉子,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十几个壮汉便都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看向楚西河。
叶娇娘忍不住担忧起来,揪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楚西河朝她笑笑,安抚的握住了她的小手,而后起身上了习武台。
这是军营里最有名的车轮战,十几个壮汉挨个上去比试,只有将他们全都打败踢下台去,才算是胜利。
叶娇娘紧张的绷着小脸,沈昼瞄见她脸上的表情,心里头的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忍不住朝着习武台上丢白眼。
如果楚西河连这种小场面都应付不了,他也别想着从军了,老老实实回家种地收租吧。
一个又一个的壮汉上去又倒下,韩天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连沈昼的神色都跟着凝重起来,楚西河的动作干脆利落又极为流畅,一招一式不像是从书上学来的,倒像是从生死之间磨练出的。
倘若他们两个现在打一架,他可未必能胜出……楚西河的武功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可这样厉害的楚西河,前世又怎么可能轻易死在沙场,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沈昼的心底越发疑惑,脸色也变得古怪。
没多久,十几个壮汉都被踢下了习武台,楚西河平静的看向韩天宇,说道:“韩兄,该你了。”
韩天宇的脸色又臭又黑,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耍赖留下口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习武台,然而刚扛过三招,就已经被抛下习武台。
沈昼眉头微挑,高声吹了两句口哨,笑道:“看来韩兄这么多年来,还是有些长进的。”
韩天宇被下人扶起来,目光阴沉沉的,恨不得将楚西河一口吞掉!楚西河明明有实力一招制敌,可他却偏偏拖延了三招,看起来像是在给他留脸面,可韩天宇却觉得这才是最大的羞辱!
有沈昼在一旁,韩天宇也不好发作,楚西河面色平静的回到座位上,对上叶娇娘惊讶又高兴的小脸,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他想让她知道,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她,她不必太过担忧。
军营中少有女子,晚间安排住所也成了大问题,叶娇娘身边没有带丫鬟,沈昼本想去附近寻两个农妇过来伺候,却被叶娇娘拦了下来。
她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小姐,烧水洗衣做饭这种粗活她都做过,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
夜色降临,叶娇娘正在打理头发,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你怎么来啦?”叶娇娘眉眼间溢满了笑,捧着拆了一半的发髻闪开路,“要不要进来坐坐?”
楚西河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僵着脸说道:“不,不必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杜鹃不在身旁,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搬到了隔壁。”
隔壁原来是一间下人房,空了许久未曾打扫,条件也极为简陋。叶娇娘没想到楚西河会特意搬到这儿来,心里甜滋滋的像是喝了蜜,歪着头眼巴巴的问道:“什么事都可以吗?”
楚西河下意识觉得她下一句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眼神连忙闪避开,语气中满是无奈:“娇娘,你年纪还小——”
“我怎么啦?”叶娇娘眼底满是无辜,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弯成月牙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光,“我就是想让你帮我解开发髻而已,这也不行吗?”
楚西河脸上划过一丝窘迫,叶娇娘饶有兴致的凑过来,顺手理了他的衣衫,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二哥又在想什么?”
楚西河被这一声‘二哥’叫得意乱,脸上勉强维持的镇定瞬间溃散,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没、没想什么……娇娘,天色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叶娇娘眉眼弯弯:“二哥真不进来喝杯茶?”
……楚西河离开的脚步更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