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儿赵如裳期期艾艾的等着裴太医进宫来,明翘就看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看公主的眼神完全骗不了人,那温柔至极的目光,从未在别人身上看见过,可惜主子自己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些话,明翘是万万不敢跟赵如裳说的,只道:“许是缘分不到呢,裴太医的事,您操心做什么?”
赵如裳如梦初醒,一拍脑袋。是啊!她操心做什么?裴渊喜欢谁,和自己有什么相干?
赵如裳坐起身,按捺下心里翻涌的波澜,告诫自己往后不要去自作主张打听裴渊的私事了。
外头宫女敲门,轻唤了一声公主:“裴太医来了。”
赵如裳坐在榻沿上,一个趔趄,心虚的差点没摔地上。
明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公主您小心。”
裴渊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赵如裳欲盖弥彰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裙,神色有些慌乱。
他目不直视的躬身行礼,声音无波无澜:“参见公主。”
又是每日例行的诊脉,赵如裳抿着红唇,默默伸出手去,裴渊淡淡睨了她一眼,撩开衣袍坐下,心无旁骛地在她腕上搭了三只手指。
裴渊动作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行云流水的美态,赵如裳去看他的脸,没防备撞入一双幽深的眼眸里,丝丝缕缕的光如线团似的把她缠绕住。
赵如裳心如擂鼓,赶忙低下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脸好看的人,手也长得好看,赵如裳垂着脑袋,又成功被他的手指吸引了视线。
裴渊的手指修长如玉,指甲修的整整齐齐,指尖搭在她手腕上,有淡淡的温度。
赵如裳如猫儿爪子挠似的,痒痒地怪难受。好一会儿裴渊才收了手,道一声:“好了。”
赵如裳如释重负,悄无声息的呼出一口气,七上八下的不时偷瞥他一眼。
他身上有股草药味,淡淡地不冲鼻,甚至有些好闻,她使劲嗅了嗅,觉得方才浮躁的心好像平静不少了,但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粗犷,又伸手去遮住鼻子。
裴渊表情冷清清的,长睫微垂,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心里忍不住发笑。
赵如裳小心去觑他的神色,等了半晌他也不开口,她觉得他肯定还在生气,脑袋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我这两个月每日早晚都会出门溜达一个时辰,你开的那些补品我也天天都吃了,一点没落下,你瞧瞧,我气色是不是好了一些?”
她捧着脸,炫耀似的给他看,杏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脸颊上有粉粉的红晕,像是春日里绽放的芍药,明媚娇艳,风姿万千。
裴渊目光一暗,喉间不自在地上下动了动,略一颔首,微哑着声音道:“是,好多了。”
她十分高兴的夸他:“裴大人,这都是你的功劳!”
她眼里盛着温柔明媚的光,裴渊面上风平浪静,心头却一阵悸动,无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她。
“公主过奖了!您的身体没有大碍,一切照旧便成,没有别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赵如裳本来还想问问他昨天因为什么生气来着,但见裴渊似乎不太想和自己说话。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转身走了,步履比起以往要匆忙许多,硬是叫赵如裳看出一点落荒而逃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