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教授赞同道:“虽然陈模特上一轮说的话和证据正好相反,但一般凶手肯定会注意力高度集中,反而不容易记错这种关键的信息,而且,闹钟到底是调快5分钟还是调慢5分钟,对陈模特的故事也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应该就是说错了。”
谭歌手和吴码农听了岳教授的分析,目光中的怀疑这才逐渐淡去。
“我真的有点乱了,”张画廊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各种结论都很……就很……like……”
“很矛盾。”郑画家替张画廊找到了合适的中文单词,“按照岳教授和佘作家的分析,凶手应该是男性村民。但是,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三个人,时间线又和死亡时间完全对不上。”
“至于叶会计的猜测,有一点牵强,因为剧本里没有明确定义什么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也有一点道理,至少我听完凶手的手法,第一反应也是访客里有狼人杀手。”
“但是这又和炖盅的证据矛盾了……”郑画家轻轻敲了敲桌子,“现在证据都介绍完了,我挺想听一听叶会计有什么样的解释。”
“很简单,”叶图楠伸出左手,指向了佘嘉树,“提供毒液、饮用鲜血和出声劝走岳教授的,是访客佘作家。”
同时,她又伸出了右手,指向另一侧:“而了解王村长的生活作息、倒掉养生汤混淆死亡时间的,是村民胡主播。”
一时间,讨论室陷入了沉默。
叶图楠收回双手,冲着佘嘉树嫣然一笑:我说得对吗?凶手……之一?
佘嘉树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像是正在欣赏演出的观众一样放松而期待,丝毫没有身为凶手的自觉。
“两个凶手……确实可以说得通!”岳教授的眼睛放出了光彩,“而且时间线也完全可以对得上!”
“7点50分的时候,佘作家和胡主播一起去了王村长家,趁着其中一个人引开王村长注意力的时候,另一个人从背后拿着铜像砸晕了王村长,然后用针筒毒死了他。”
“又或者是趁着王村长不注意,直接拿针筒扎了他,然后再用铜像击打‘尸体’,伪造出佘作家打晕了他的假象。”
“可、可是,这只是你们的推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呀!”胡主播说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幸好,吕建筑并没有听出来,她的说法很像是侦探小说里死鸭子嘴硬的凶手:“也是,也可以说凶手是吴码农,他发现了被佘作家击晕的王村长,拿出准备好的针筒毒杀了他。至于所谓的毒烟,也许是双保险,也许是掩盖罪行的手法,都能说得通啊。
“比起佘作家,这个推测更能说得通——吴码农是在佘作家之后才到达王村长家,更有可能在8点10分被岳教授堵在王村长家。””
听到吕建筑的帮腔,胡主播又有了底气:“对啊,如果不看证据,光凭想象编故事,谁都可以被聊成凶手。”
“再说了,佘作家从时间线讨论就一直怀疑我,刚才还说我讲话太紧张、显得很可疑。如果我们是共犯,他为什么要一直攻击我呢?”
“狼踩狼呗,”岳教授不以为然,“而且,刚才讨论的时候,你的紧张其实大家都听出来,佘作家特意问一句,非但不是踩你,反而是给你辩白的机会。”
“难怪第一轮搜证,胡主播那么积极想要和佘作家一组。”张画廊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陈模特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为什么突然开始讨论共犯了?剧本里没有说过凶手有两个呀。”
“但剧本里也没有说过凶手只有一个,”郑画家赞许地看了一眼叶图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排除了不可能……?怎么说的来着?”
“When you have elimi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流利的英文念出了福尔摩斯的名言,但说话的并不是时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单词的张画廊,而是佘嘉树,嘉宾们不禁微微侧目,既是惊艳于他纯正的英式发音,又是惊讶于他为何会声援对自己不利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