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满心自责,怕是自己把药下重了,昔儿这才吩咐戈河去抓药。
“昔儿,你别怪娘,为了你的子嗣,我只有如此!”谢氏喃喃自语。
“夫人,少夫人快回来了,她将此事压下去之前,我们要将此事揭开,抬了表小姐和荷香为妾,板上钉了钉,才会万无一失!”
“对对,嬷嬷说得对!”谢氏急忙朝外行去,下一刻又停下了步子,“还要请上老夫人,我倒要看看,那贱人今日该如何收场?”
谢氏称贺其施和左沐昔无缘无故闹了矛盾,将左老夫人大晚上骗了过来。
左老夫人颤颤巍巍走在竹林外的小径上,面色不虞。
不时数落谢氏几声,嫌她对贺其施平日里太过苛责,这才连带着小两口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
谢氏心里有事儿,没有否认一句,依着左老夫人连连称是。
众人入了竹香馆,只见院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下人。
王嬷嬷心里有些不踏实,急忙朝主屋行去,举起灯笼一照,只见屋门上了锁,她心道不妙。
下一刻就听到另一处屋里传来两道呻吟声,还有男子的闷哼声,众人顿时变了脸色。
一个屋子怎么会有两个女子同时……
左老夫人面色青黑,怒不可遏,冷声道:
“去,是人是鬼,给我捉出来!”
左老夫人身后立时走出来两个嬷嬷,瞬间撞开了屋门,下一瞬便听见惊呼声,伴随着哭泣声传了出来。
两个嬷嬷扯着两个女子出了屋门,身后还跟了两个下人,皆是衣衫不整,低着头,浑身直哆嗦。
待看清地上的女子竟然是荷香和谢盈盈,谢氏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此时的左老夫人满眼寒冰,怒不可遏。
她掌管府里内务几十载,从来没有发生过次等龌龊事儿。
这两人竟然潜入郡主和世子的屋子,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可恨极了。
谢盈盈泪眼看见一侧的谢氏,急忙扑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姑母,“姑母,您要给盈盈做主,我昨晚入了竹香馆……可今日不知怎的,晕了过去,醒来就……”
谢氏生怕谢盈盈说错话,暴露了自己,立即断喝道:
“休要胡说,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会大晚上入了表哥的院落?”
“我……姑母……表哥他……”
谢盈盈被谢氏一声呵斥,怔在了当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索性垂首呜呜哭了起来。
此时的王嬷嬷也是满心震惊,一把抱住了地上的荷香,“荷香,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荷香还没有顾上回答,一声略显沙哑的声音将众人彻底惊在原地。
“大家怎么都在竹香馆?”
只见左沐昔牵着贺其施缓缓入了竹香馆,径直上前,朝左老夫人躬身一礼。
凑近了便会发现,左沐昔的眼睑下一片青黑,唇色苍白,身子还有些虚弱。
谢盈盈看见左沐昔入内,瞬间扑上去,抓住了左沐昔的衣摆,“表哥,你要替盈盈说句话啊,你知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左沐昔身子一侧,躲过了谢盈盈的手,满眼冷厉。
此时的谢盈盈百口莫辩。
她一旦将姑母的计划说出来,便会得罪姑母和表哥,依照表哥的性子,说一不二,定会将她塞到某个荒无人迹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如果不说,就无法解释她怎么会在竹香馆,还莫名其妙和下人勾搭在了一起。
“我说,夫人让我和表小姐趁少夫人不在,勾引世子,可世子不为所动……”
谢氏立即怒吼道:“荷香,本夫人待你不薄吧,竟然让你这般诬陷,来人……”
“昔儿他娘!”左老夫人突然出声,打断了谢氏。
只见左老夫人上前,将手里的拐杖“哐”一声杵在地上,满眼怒火。
“昔儿和贺丫头成婚才几日,你就这般离间他们,事儿放在你身上,你能接受得了吗?你作为当家主母,就是这样行事的,太让我失望了!”
左老夫人将目光转向地上的荷香,寒声道:
“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嫁给你身后的下人,离开镇国公府……”
“老夫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奴婢死都不会嫁给他!”荷香跪在地上,苦求道。
“好,我老太婆就当你选了第二条路。来人,将那两个下人乱棍打死,将荷香和王嬷嬷立即赶出镇国公府,堂堂国公府,岂能容这等宵小在府里生事!”
王嬷嬷一听,瞬间瘫在了地上,几步爬到了谢氏面前,“夫人,您替奴婢说句话啊,夫人,我可是您的陪嫁侍女,帮了夫人这么多……”
谢氏心里纵然有万般不忍,如今也不能多说一句话,再惹左老夫人不喜。
她死死盯着一侧的贺其施,满眼狠厉。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贱人所赐!
她竟然联合昔儿,不声不响,便将她这个婆母置于如此境地,手段可真是高明,她谢玉罄这一次,算是栽到了她的手里!
不过,来日方长,对付她,有的是机会!
如此一想,谢氏“扑通”一声跪在了左老夫人面前,跪地磕了个头,“娘,媳妇错了,理应该罚,娘的决定都是对的,媳妇没有异议。”
“你那侄女?”
“媳妇会如实告诉自己兄长,将盈盈早些嫁了,省得再惹事端!”
左老夫人看了她良久,长叹一声,“我老婆子暂且信你一次!”
左老夫人转过身,牵了贺其施的手,满眼慈目,“你婆母受人蒙蔽,这才犯下错事,贺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定然能想明白!”
“祖母说的是,孙媳妇不会怪娘,相信娘经此一事,以后绝不会再受下人的挑唆,做出一些对国公府不利的事情来!”
“那是自然!”左老夫人拍了拍贺其施的手背,“在宫里累坏了吧,早些和昔儿休息!”
“是,孙媳妇恭送祖母!”
贺其施和左沐昔看着众人相跟着出了竹香馆。
左沐昔再也撑不住,趔趄了一步,贺其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戈山急忙送上贺其施早前吩咐他取出来的药瓶,贺其施将左沐昔扶到了主屋,倒了一粒药丸,和着水喂给了左沐昔。
见他缓过来,贺其施坐在了他的身侧,出声道:“你别怪我如此待娘,我不将王嬷嬷赶出去,娘迟早还会被她们蒙蔽,届时扯不清的麻烦!”
左沐昔回握住了贺其施的手,“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委屈,娘这边,我会好好劝说她,这样的事儿,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贺其施满眼落寞,“一切因为我,如果我的身体没有受损,早些怀上孩子,今日一事便不会发生!”
“施儿!”左沐昔将贺其施拥入怀里,动情道:“不要在意这些,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唯一,而孩子,只是意外之喜罢了!有,则喜,没有,也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