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多日,水芹的水烟馆正式开张了,同她预计的一般,水烟馆一经开张,便碾压各处胭脂水粉,一举成为南区女子心目中的第一。
南区女子虽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但也有不少小门小户的小富人家,与有些家底的读书人家,几两银子对她们来说算不少多,再者南区的人可要比北区东区多多了,即使利润不高,但量大了,收益也跟着蹭蹭涨。
水烟馆的事安定下来,水芹一心投入自己的创作大业,而许晏清也在这井然有序的氛围中,等来了发榜之日。
今年春闱共录了二百零三人,一甲三人,二甲一百人,三甲也是一百人。如果名次在一百零三之外,估摸是逃不了一个同进士了。
许晏清自然是同他人一般,不想入同进士,是个读书人都想当状元,再不济榜眼探花也成,可惜名额只有三个。
但仔细一想,同进士进士又怎样,就算是同进士,好歹是有了做官往上爬的机会,总比举人好多了,没有门路,连个官都做不得。
反正除了前几十人,其余人都是要外放的,京城可没有那么多空缺来安置,运气一般的做个知县,运气好的说不准能当通判。
许晏清乱七八糟地想着,安慰自己放松下来,可最后还是没忍住,没坐上马车,反倒是拉了马,循着还未亮的天色跑了。
水芹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将马车上的马放了下来,将缰绳递给陈武:“快,跟着老爷去看看。”
陈武应了声,立马跟了上去。
时间本是算好的,许晏清这么一出,等他到地的时候,离放榜还有许久,他骑着马,心绪不宁地远远看着。
“许兄!”
忽而传来一声呼唤,许晏清回头看去,见一张熟悉的脸,连忙下马。
“王兄。”
叫人者正是王维敏,他脸上挂着平淡的表情,见了许晏清,才露了个笑:“三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许晏清见他面色很是淡然,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顿时好奇:“此次春闱王兄觉得如何。”
王维敏摆手:“唉,就这般吧,与前两回没什么区别,说实话,我也无所谓了,反正还有一次机会,若是再不中,大不了我回家做个夫子,多清闲。”
“王兄好胸怀。”许晏清忍俊不禁,却想到自己,若是他不中该如何,也当个夫子?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许晏清主动攀谈起来,两人互道了地址,王维敏大方得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吐槽国子监内部人员混乱,压根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上,他一地方来的学子,能够碾压大部分人。
两人这么聊着,还真解闷,不知不觉,天色就全亮了,榜也随之贴了上来。
“王兄觉着,自己会是第几名?”
王维敏看着那榜道:“无所谓,对我来说,只有上与不上。”
许晏清却觉得,若是连王维敏都榜上无名,他可就更悬了。
他翻身上马,视野立马开拓起来,远远望去,第一、第二、第三王维敏!
他怔了怔,却找不到王维敏的身影了,便又继续往下看第四、第五……第七十九,许晏清!
中了,他中了!
一切嘈杂似乎都随着那张榜远去,许晏清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中了,仿佛身在梦中,真实感稀少。
确实有想过中后景象,但真的到这一刻,喜竟然没有那么多,反倒是有一种松了口气,就该如此的顺意。
这么多年,这么多努力,终于在这一张榜上,给了他回答。
“陈武,回去吧。”
来时是哒哒马蹄,回时是慢慢脚步。
走了不知道多久,脚底都有些疼了,他终于到了熟悉的门前,而此时,太阳早就升到了头顶,家家户户冒出炊烟,许家也是如此。
“回来啦。”丫鬟们忙碌起来,水芹满脸忐忑,那双杏仁眼此时满是担忧,似乎是在怕一个坏消息。
许晏清的意识这才原原本本的回到了身体,露出一个大大微笑:“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1来源于知乎古水